得自己简直是百口莫辩,可是不能辩又如何,为什么常轩并不愿意相信自己?
阿福不顾自己被攥得发疼的手腕,恳切地望着常轩,急声道:“常轩,我也没有办法的,他是少爷,我也想逃,可是他非要牵着我的手,那我又能怎么样?”
常轩冷冷地哼了声,阴着声音道:“他要你上床伺候难不成你也乖乖听话吗?”
阿福猛地听到这话,几乎不敢置信,眼泪再也忍不住顿时夺眶而已,跺脚道:“你说得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真会去和主子少爷上床?你又把我想成了什么人?”
常轩看到阿福落泪,眸子里闪过一丝心疼,不过他想起今日所听到的事情,顿时嫉怒攻心,狠狠地扭过头去不看阿福,硬着声音说:“那如果不是柳儿丫头撞破了你们的好事,这可不是就要脱衣上床了吗?难不成你会拒他?再说了,若是他主动纠缠,你为何不曾告诉过我?为何在他做过一次后,竟然不避着他一些?你竟然还和他单独相处?”
阿福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可是声音里依然带了颤音:“常轩,我告诉你这件事有用吗?除了让你难过,你又能如何?我不过是一个区区下人娘子,主子少爷有吩咐,我又能怎么样呢?”
阿福的那句“你又能如何”一下子刺进了常轩心里。常轩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红着眼睛咬着牙盯着阿福,粗哑着道:“不错,你就告诉我,我也做不了什么,我就是这么没用!”说着他用力甩开阿福的手,力道很大,阿福原本就腿脚发麻,如今更是在这一力道下踉跄摔倒在地。
不过一向疼爱阿福的常轩却丝毫没有怜惜之意,他冷笑着看地上的阿福,嘲讽地道:“我这么没用,你赶紧离开我吧,去找你的大少爷吧,他要什么有什么,还会不让你被别人欺负!”
阿福知道他说气话,可是听着他这么说,还是伏在地上哭得几乎喘不过气。常轩看着她这个样子,只觉得心里如同刀剜一般疼,可是当知道自家娘子被人如何时胸臆间涌动着的滔天怒气,冲撞得他的心更疼,而刚才阿福的那番言辞,更几乎是戳到了他的心里。
阿福哭了半响,终于用手支着地勉强坐起,抽噎着含泪辩解道:“常轩,我若是真贪图别人的荣华富贵,当日就随了那二老爷就是,我又何必今日如此……”
常轩想起当日情景,心里却越发如刀绞一般,勉强笑道:“阿福,你当日必是嫌弃二老爷年老,如今看着大少爷这样,心里喜欢了。至于说到勾引,这个倒不是我不信你——”
常轩话说到这里停顿了,黑着脸咬着牙说:“——但只是你记得当初桃花林中你是怎么对我的吗?”
阿福忽听他这么说,想起当日当时,自己从后面抱住常轩的事儿,顿时心跳仿佛一下子停下来,苍白着脸,微张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常轩看着她泪花洗面我见犹怜的样子,痛苦地闭了闭眸子,还是硬着心肠把自己接下来的话说出来:“若说起勾引,你倒是驾轻就熟,你不就是用这一招,迫我不得不娶了你的么……”
若说阿福之前有万般委屈千般无奈,那么常轩只需要这么一句,便使她陷入了十八层地狱不得翻身。
她只觉得自己原本仅有的那么一点力气仿佛被迅速抽走一般,整个人就是那已经燃尽蜡烛后剩下的一截灰烬,只需要风儿轻轻一吹,她便能烟消云散了。
当日,桃树林下,一向老实的阿福,竟然福至心灵扒开自己的衫子从后面抱住了常管事的儿子,这一抱,便抱出了如今缠绵平淡的小日子。
那之后,因了常管事在府里的有几分面子,也没几个人敢嚼舌根子说阿福的不是。
可是但凡知道内情的,谁不知道,这常轩娘子阿福,当初必定是用了什么手段勾引上了那傻小子常轩。
宽厚的常轩,虽然在洞房之夜嚷着要阿福好生伺候,可是却也从未真的怪过阿福。
他,是实心实意地待阿福,把阿福当成自家的娘子,疼着宠着。
可是如今,如今他却翻起了旧账,一口嚷出,当日你不就是这样勾引上我的吗……
阿福低下头,无力地跪伏在地上,泪水仿佛都凝固了一番,她徒然地睁着眸子看着地上,却仿佛什么都没看不到。
眼前这个男人,她得来的方式本来就是讨巧,如今总算是要遭报应了吗?
就在这两夫妻僵持之时,忽听到外面咳嗽声,却是常管事回来了。阿福见公爹回来,知道这样子看着不像话,勉强擦了擦脸颊的泪,挣扎着要站起来。她脚下原本就酸,如今站起来差点再次摔倒。
常轩一旁看着,眸子里动了下,不过还是没动,只是那拳头攥得紧紧的。
常管事这时候进得屋来,看着屋子里一番凌乱,一个在那里黑脸色一个狼狈地倒在地上哭,便扫了眼常轩冷声开口道:“常轩,你也太不像话,还不把你娘子扶起来?”
常轩跟个石头一样僵硬地站在那里不动,他心里又疼又怒又气的,哪里是因为父亲一句话就消下去的。
常管事顿时拉下了脸,沉着声音喝斥道:“混账,还不快去!你们这个样子,像是过日子的人家吗?”
常管事平日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也从不训斥常轩的,如今这样一喝斥,在常轩眼里倒有些不怒而威的样子。再者常轩一向孝顺,自然不会忤逆他爹,是以强忍着气怒,僵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