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欺负你了?谁把你打成这样?
如果我是一只真正的熊就好了,我足够强壮高大,我就可以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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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酒酒衣衫不整地跑回家。
“我洗不干净了。”酒酒躺在我身边,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我变成了我最讨厌的人。我爬了我们韩总的床。我也有主动靠潜规则走捷径的一天。”他捂住脸自嘲地笑出声。
“但他没碰我,还给了我资源。”酒酒声音平静下来,“我不后悔。”
酒酒有了资源,开始全国各地赶活动赶通告。
他不能时常带着我,所以我被留在家里,和酒酒父亲待在一起。
酒酒父亲猝死在这间空荡荡的屋子里。
一代天才舞蹈家,死时光景凄凉,无人知晓,只有一只玩偶熊无言地躺在沙发上。
我静静看着这一切。
酒酒,你快回来啊。
我在心里呼唤着。
再不回来,你爸爸的尸体就要烂掉了。
可我又想。
酒酒,你别回来了。
这对你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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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酒还是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见父亲倒在地上,已经微微发臭的遗体,愣了愣。
少年垂眸,冷静地拨打电话联系殡仪馆。
处理丧事的全程酒酒都很平静,平静到殡仪馆人员都不由心惊这个少年对父亲逝世的漠然。
可他晚上在我怀里哭的好惨。
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酒酒其实是个很爱哭很怕疼的人,他应该娇气地长大,是一朵极盛极艳的人间富贵花。
可他受的疼太多,疼到哭不出来,他在人世间艰辛地长大,从来没有人能为他遮一遮风雨。
我好心疼他。
我好想变成可以动的人类,我想抱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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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酒父亲刚去世那会儿,正是他事业的上升期。因为种种变故,他显然不在状态。没有人知道这个少年背后有怎样的故事,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他从不在节目和访谈上说自己的身世,反正说了也会被说成是卖惨。
他见过太多的恶意,浑身都竖起了刺,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他长得那么好看,舞跳的那么好,红也是理所当然。可有赞美便会有诋毁,有人气也会有人黑。那些把他视为威胁对家的对手前辈们纷纷出动,酒酒遭遇了一波全网黑。
一个刚死了父亲的、十七岁的少年,遭受了整整半个月的网络暴力。
那些字眼太恶毒了。怎么会有人对一个素昧谋面的少年抱以这么大的恶意呢?
人类太坏了。
酒酒变得很暴躁,他发泄般砸碎了家中一切可以砸碎的东西。他一拳打碎了镜子,碎片扎进他的手,鲜血滴滴答答地流。
别折磨自己了,你摔我,你摔我吧。我身体是软的,摔不疼。
可你会疼。
我在心里呐喊。
酒酒终于看到了我,一地狼藉中,我是唯一没有被波及到的东西。
他走过来,抓起沙发上的我。
我安心地等待被砸。
如果能让酒酒开心起来,我摔一摔也没什么。
但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抱住我。
我看见了那张被他撕碎的抑郁症诊断书。
他怎么会摔我?
他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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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三年过得沉重又压抑,或者说,酒酒他的前二十年从未轻松过。
他整夜整夜的失眠,连我也不能令他睡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