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悕在首层转了圈,搜寻无辜,只好缓缓踩上旋梯。最终,他在虚拟房间门外逮到磨门的小狗。
瞅了眼紧闭房门,想必里面有什么待处理脏污,无奈扫地机器人没进入权限,只好在走廊徘徊。
楚悕贴着门将扫地机器人抱起,强行替对方改变路线,机器人“咻”地往楼下窜去。
楚悕不愿在这间房前久呆,打算回隔壁补眠,突然听见门内传来异响。
砰!
一道玻璃瓶倾倒在地的脆响。
很快,楚悕自门缝嗅到了浓郁伏特加味,福至心灵埋头瞧去。一滩酒液自门缝慢镜头渗出,赤得骇人,顷刻间染红楚悕所站的地砖,好似令人神经过敏的凶案现场。
伏特加自然不是红色的。渗出来的梅鹿辄居然被酒j-i,ng味轻易压了下去,也不知房间里究竟打翻了多少瓶伏特加。
他下意识推门,理应纹丝不动的大门,居然轻松敞开条缝。
鞋底黏着酒液,步伐灌铅,楚悕依旧毫不犹豫,破门而入!
房间被夜色绑架,落地窗悬着一轮沉默月亮。硝烟混杂酒气格外刺鼻,alpha一条腿蜷着,懒散坐在墙角,拎着伏特加,绯色薄唇含住瓶口,直往喉咙灌。
月光洒向他散在颈后的银发,将alpha侧颜勾勒得格外冷峻。清澈酒液自薄凉嘴角流下,蜿蜒过性感滚动的喉结,没入解开两颗纽扣的衣领,将锁骨染得逼人心痒,将雪肌染得不堪凌乱。
梁亦辞后肩贴靠白墙,腰部悬空,撩起眼皮时,醉意惺忪的祖母绿眸子直视而来,美得荒唐。
记忆中,这位alpha有过温柔、轻浮、震怒、y-in郁,唯独没有狼狈。
楚悕杵在原地,脚底发软,胸腔没来由滚烫,后颈腺体开始突突直跳,满室硝烟味蒸醉了他,蒸得他头晕目眩、呼吸困难。
掌心仍旧没从门把撤离,理智告诉楚悕应当立时离开此地,他也的确照做了。可没等肩膀挤出门缝,被砂纸磨过的低哑嗓音就钉住了他的脚。
“……对不起……”梁亦辞后脑勺磕着墙壁,又将空酒瓶撂上地面,伴随轱辘辘异响疲惫闭眼,“我没有办法……”
楚悕眉一凛,凑近了瞧,结果通过嗫嚅薄唇读出“楚丘”二字。
恍惚间,汹涌心跳退潮,阔别已久的疼痛与愤恨纠缠而上,oa脑海中倏地钻出一道声音。
楚悕脸色剧变!
*
回忆蜂拥而上。楚悕记不清自己为何在那里,只记得那是机械轰鸣的工厂车间。
两个陌生人在对话,其中一个人y-in阳怪气,语调浸透轻蔑。楚悕当时正攀附在高架输送带上,摇摇欲坠。他听见那个人说:“梁教授之所以上赶着替别人养弟弟——”
“还不是因为害死了人,内疚得很。”
第13章
梁亦辞从宿醉中醒来。
他与虚拟房间的白墙对峙五分钟,嗓子眼阵阵泛干,良久后,他嫌恶拉扯几下酒液浸染的里衣,衣冠不整爬起。
浑身酸疼得散架,特别是长时间歪睡的脖颈,梁亦辞“嘶”地捂住肩颈肌r_ou_,反手揉了好半天。
初醒的朦胧散去,他揉去眼角莫名的潮意,斜睨脚边凌乱的空酒瓶,内心极为平静。
自从租用过虚拟房间,除了逼出oa情/欲阈值外,这里也成为了他错饮伏特加后的避难所。
如同彼得潘的永无岛,他能在这里肆意说话,不再优雅,反正黑夜和独处就是狼狈的保护色。等到月光散去,他再掸走灰尘,清洗掉黏附皮肤的潮意,呼唤扫地机器人前来收拾碎玻璃和酒渍。
当做一切无事发生。
梁亦辞整个手臂麻到失去知觉,他拧住门把,抻直弯曲的筋骨,露出一抹尽在掌握的浅笑。
咔,手腕一转,他轻松踏出了门。
笔挺修长的左腿迈出去半步,梁亦辞蓦地一僵——
门没锁?
将旧衣服扔进高效自动清洗机前的篮筐,梁亦辞任由一双机械臂探出来,将旧衣物吞进肚子翻滚。
他赤条条踏入浴室,温度探测器根据alpha体温,自行将水温调整适当。
哗啦啦,温水流经alpha力量感十足却不显夸张的肩骨肌r_ou_、劲瘦腰腹,再在腿根处隐没不见。
鉴于梁亦辞闭眼杵在花洒下的时间过长,角落的监测屏幕传出“嘟嘟”警报,提醒人类沐浴时间过长容易缺氧。
梁亦辞微微蹙眉,睁开海蓝眼眸,高挺鼻梁和微启薄唇不慎沾上潮意。水汽染s-hi了鬓角,他太阳x,ue突突直跳,抬起手揉了几圈,却阻止不了大脑转得愈发迟缓。
总觉得忘记了什么。
不过,水流实在过分温柔舒服了。梁亦辞一时想不起来,也不愿多想,就没骨头似的倚靠墙壁瓷砖犯懒。
直至警报渐响,他才软着脚行至s,he灯下,等待烘干。
潮气散尽后,他立在酒柜前扬首数数,估算大约少了几瓶伏特加。每想起一瓶典藏,就会懊恼心疼不短时间。
*
这种拿错酒的状况,隔三差五便会出现一回。
昨天,梁亦辞挑选一首舒缓心情的纯音乐,施施然坐上吧台高脚椅,用电子阅读器当做智能机支架,饶有兴味连接上小行星蛋糕店的监控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