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於夜弦指了指另一边,“弟弟,你家小朋友的目光快把我穿透了,你再不回去,他又要编排於夜弦的无数种死法了。”
冉羽的脸色的确不好,但却不是对宣恪,他看着被押到自己面前的反抗军,忽然毫无预兆地大笑出了声,连审问也没有,就对着面前人的四肢处开了枪。
不会致命,却会给中枪的人带来巨大的痛苦。
他周围的人都不敢说话,全部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这位少总督生着一张天真的娃娃脸,平日里做事却都很残忍,毕竟当初牧南a区用极刑处置战俘的命令,就是他亲手签下的。
“带回去。”冉羽说,“不用审问了,放进密封的箱子里,扔下云间海。”
“宣恪?”冉羽问。
“知道了。”宣恪应声,走到了冉羽的身边,“交给我吧。”
他推着冉羽的轮椅向远处走去,没有再回头,手心里拿着的,是於夜弦刚刚递过来的另一块水果糖,这大概是於夜弦表达谢意的方式。
又忘了把怀表还给他了,宣恪心想,下次吧。
“你怎么了?”樱桃问,“怎么一直盯着人家。”
“没事,羡慕一下别人的生活。”於夜弦转身,“走了,工伤,去内城医院住两天。”
“你不是要去天行岛的边缘吗?”樱桃还替他记着,“不是有任务?”
“不去了。”於夜弦没j-i,ng打采,“让宁绯去吧,我一个间谍,都工伤了,还对丹夏的战争大业这么上心,太可疑了吧。”
宁绯下班回家没多久,就收到了内城附近混乱的消息,随后而来的,是於夜弦甩掉的一口锅,以及他弦哥受伤住院的消息。
宁绯匆匆忙忙跑完了任务,一路赶到了医院,问了医生之后,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
於夜弦靠在床边,手里捧着个画板,戴着他那s_ao气的金框眼镜,这次的镜框上还审美独特地镶嵌了两块银质的小饰物,看上去像两朵凋零的花瓣,配合着他没绑发带的及肩头发,看上去还有点颓废的美感。
“弦哥,在医院里在咱能放下架子吗?”宁绯后悔来看他了,“你这种随时可以出去接客的状态是怎么回事?”
躺个病床他还能给凹个造型。
“空手来的啊。”於夜弦把画板放到了一边,冲宁绯招招手,“那过来替弦哥削个苹果吧。”
宁绯:“……”
“你伤哪儿了?”宁绯边削苹果边问,“严重吗?”
於夜弦伸出手,露出用纱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左手。
“断了?”宁绯问,“还是烧伤?”
於夜弦摇摇头:“擦伤,破了点皮。”
宁绯:“……”
“擦伤你还住院,你知道外面传成什么样了吗,他们说你快死了。”宁绯说,“我走了,我就不该来,白关心你了。”
於夜弦虚报伤情,躺得心安理得,压低了声音凑在宁绯的身边道:“冉锋巴不得我在医院多待几天呢。”
宁绯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这次袭击总督他……”
“嘘。”於夜弦把苹果塞进了宁绯的嘴里,“少问。”
“听说这次袭击的规模还挺大,你当时刚好卡在桥上?”宁绯换了个话题,“你怎么还活着?”
於夜弦自信:“我,福大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就跟我扯吧。”宁绯气不打一处来,“听说枪响之前,你和少总督刚好都堵在桥上,这么说,宣恪当时也在?”
“在。”於夜弦点头。
“行啊你。”宁绯佩服,“你给人家堵桥上,那桥下面还有炸弹,你安分了几天,又皮痒了,宣恪后来没揍你吗?”
没揍,也就瞪了一眼。
於夜弦莫名有点得意:“可能是我的人格魅力吧,我上次说的是认真的,我和宣恪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保证不会出现在他五米之内,今天是特殊情况。”
病房的门被人从外扣了两声,护士从外边走了进来:“於副处,由于这次袭击事件,我们的病房不太够了,能在你的病房里再加个床位吗?”
护士小姑娘走进来,看见靠在床头的於夜弦,有些脸红。
“这位病人伤得有些重,需要留在这里观察两天,伤口需要换药,劳烦於副处稍稍照顾一些。”
“当然可以,护士姐姐你都开口了,我哪有拒绝的道理。”於夜弦冲她一笑,小姑娘的脸更红了,“战争时期,各种资源都很匮乏,丹夏内城只有这么一家好的医院,你随便加,我可以理解……”
这位占用医疗资源的不要脸病人,一口一个姐姐,把小姑娘哄得心情大好。
宁绯在一边看得啧啧称奇。
护士小姑娘连忙道谢,示意身后的人走进病房:“多谢理解。”
於夜弦:“……理解。”
理解个鬼。
宣恪跟在小护士的身后,面无表情地走进了病房中,他只披着军服的外套,腰腹的位置绑着绷带,侧腰上还在渗血。
宁绯咬了一半的苹果砸在了自己的脚面上。
“弦、弦哥,你刚才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宁绯艰难开口,“你的‘后福’好像已经到了啊。”
於夜弦:“……”
“我刚才说的什么,宣恪要来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