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慵看着眼前人,仰着下巴,表情不可一世,十分欠揍,比第一次见他那副样子更欠揍。
“我代他收下了。还有事吗?没事我们先走了。”季慵凌厉的眼神将王平看了个透,周自横也从来没听过他用那么寒的语气跟人说话,“还有,大半夜不要跟踪别人,不然下次我们就报警了。”
季慵的语气里带着警告和威胁的意味,看来是真生气了。
周自横自己也没有跟所谓的老同学叙旧的想法,他在实验室忙了五个小时,连饭都没吃,这会儿饿得有些乏,还要省出力气解决这种糟心事。
刚走两步,周自横就感觉后面有动静,一转过身才发现王平竟朝着这边猛扑过来,手里似乎拿着东西,闪着银色的寒光。
那是——刀!
周自横心一沉,那方向显然朝着季慵,他来不及多想,直接整个身体挡在了季慵面前。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人拽到身后,接着就听季慵闷哼了一声。
王平双手拿着刀,刀尖上沾着血,颤抖着身体,声音在半夜里似鬼一样:“你……怎么能……和他在一起?!我那么爱你,我才是爱你的!”
周自横顾不上他这些胡言乱语,直接一脚踢开他手上那把刀,又怕他包里有别的武器,直接把包踢走,结果那拉链没拉好,里面东西全散在地上。
漫天的照片飞扬,零落在地上。
周自横没去看,只看季慵的状况:“划到哪儿了?”
“手臂。”季慵衣服厚,挡住了大半冲击力,最后只刮破了手臂,属于皮外伤,就是血流得有点吓人,他为了安慰周自横,“还没打篮球来的厉害。”
然而当他看到满地的照片后,心里“咯噔”一下——因为那照片,拍得都是周自横一人。
有上课睡觉的,有打篮球的,路上行走的,食堂吃饭的,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有的照片还小了一半,明显把旁边的人给剪掉了。
这家伙,简直像个私生饭!
然而王平正抱着头,痛苦的喃喃自语:“你不会跟他在一起的,不会的……”
一小时后,警局。
季慵的胳膊已经被简单处理过了,其实他被划这一刀还不怎么疼,主要是周自横帮他上药包扎的工作太不熟练,中间他都忍着痛。
“完了,这被我哥逮到就完了!”季慵左眼皮直跳,有不好的征兆,“我总感觉他今晚加班。”
“你哥?”周自横想起来了,季慵确实提到过这么一位表哥,“教你溜门撬锁的那位?”
季慵还没说话,身后就想起一个低沉凌厉的声音——
“你就是这么跟你同学说你表哥的?”
季慵被这声音一惊,连忙死皮赖脸地回头叫了一声“哥”。
周自横转身——这人年纪不大,穿着便服,但一看就有领导者的气场,长相英俊,大冬天里穿了件短袖。
季慵跟介绍媳妇一样介绍周自横:“哥,这我同学,周自横,就我上回跟你说的那个天才。”
又给周自横介绍他哥:“这我表哥林漠,市里首富,刑侦一队队长,蝉联警校四届的校草。”
周自横在两人之间来回看:“……”
最后乖乖喊了声:“警察叔叔好。”
林漠:“……”其实他才33岁。
季慵往另一个房间里瞄:“哥,那位审得怎么样了?”
“江队在审呢!”林漠看着他,“你小子又犯啥事了?”
也不怪他这么说,季慵确实有前科,那时候他还是未成年,偷摸跑去网吧补作业,结果网吧里一群人打起来,那老板吓得报了警,结果季慵因为未成年进网吧也被一起带了回来进行批评教育。
好巧不巧,林漠那天正好在局子里,一下车就撞了个视线。
他那天写了整整三千字检讨书,之后还被温书琴扣了一月零花钱。
说起来都是泪。
不过今天这事,他们是受害者。
林漠从季慵那听了个大概,皱眉道:“估计关几天后就放出来,或者今晚联系家里人,交了钱就放人了,年纪小,最多思想教育。”
随后又说:“跟你同学都多注意着点,这种属于偏执型人格,思想比较极端。”
季慵惊讶:“哥你什么时候辅修了心理学?”
林漠“哼”了一声,眉眼之间说不出的自豪:“我对象教我的。”
“哦~~~”季慵把尾音拖得老长,偷偷告诉周自横,“他对象是个法医,不过我还没见过。”
“对,我哥早就跟家里人出柜了。”
周自横倒不在意这些,只挑眉道:“办公室恋情?”
季慵:“哪有我们宿舍恋情刺激。”
周自横:“……”
在警局磨了两个小时,终于把事情解决了,王平家里人认错和道歉态度还算诚恳,一个长辈不停给他们鞠躬,季慵也消受不起。
所以这事最后还是和解了,王平家里人还说带着他先回老家一趟,暂时不待在市里了。
事情完全解决好已经是半夜一点半了,周自横靠在椅子上,觉得胃里空空如也。
肚子就在这时候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