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多人为我陪葬,我就是死——!”魏熵阳话未说完,他的眼睛猛然睁大,瞳孔瞬间涣散,接着人无力的向下软去。
陆平毫不留情的用长剑刺穿他的胸膛,陆平面无表情,缓慢的抽出剑刃,“琅迹臣民不会为任何人陪葬,你更不配。”
魏熵阳再没了气息,燕玄也可以松开手,把人丢进地缝,他上前一步撑住了摇摇欲坠的陆平,“王……”
燕玄的手刚碰到陆平的肩,他的手里就被陆平递入了一把短匕,是燕玄剑。
燕玄剑已经出鞘,剑刃带着冷芒,燕玄的手被陆平握着,剑尖直直对着陆平的心脏。
“王!”神色猛地一变,燕玄收回手,没有让燕玄剑伤害到陆平。
“剑灵随着剑生灭,只要燕玄剑不被毁你就不会有事,所以剑主的死活你可以放心。”陆平轻声道。
“王,为何?湘国军队已经覆灭,魏熵阳也死了,您现在为何?”燕玄紧捏着陆平的肩膀,“就算那些百姓没救了,您难道还要送上自己的命?”太不值得了。后面的话燕玄没有说出来,但是眼底神色把他的内心显示的一干二净。
陆平闭了闭眼睛,之前耗费的心力太多,如今说话都没有了力气,“谁同你说他们没有救了?你回头看看。”
听到陆平的话,燕玄回头看去,只见铺天盖地的银线之中,突然有了点滴苍翠,那些翠绿和银线缠绕交织,不多时两种颜色就融为一体。
“王……”苍翠色?燕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但是陆平这么说就证明这些和银线交织的苍翠与他有关。
知道魏熵阳要献祭琅迹国百姓之后,陆平一直在找解决之法,可是他的阵法的自保性太完美无缺,陆平跟本没有办法从中拆解破除,某天夜里他想到了既然没有办法破坏那不如就把阵法改造了。
魏熵阳要琅迹国百姓的性命,他们是陆平的臣子,陆平不会看着他们送死,索性不如用陆平一个人的性命,换取琅迹百姓的性命。
阵法启动无法停止,但只要陆平活祭自己,其他人就会安然无事。
但是活祭者不能自戕,陆平只能拜托燕玄了。
陆平知道这样的事情对于燕玄太过于残忍,但是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把燕玄剑往燕玄手里递了递,陆平低声道:“燕玄,拜托了。我死之后,你去找一个更好地剑主吧。”
“王如今说话怎么可以这般残忍?”燕玄低垂下头,额头紧紧地抵在陆平的颈窝,微凉s-hi润的触感,顺着陆平的皮肤滑下。
手掌抚上燕玄的头,陆平启声却是残忍的催促,“时间不多了,动手吧。”
燕玄的身体一僵,他抬起头来,双唇凑到陆平的耳边,喉间昵语一般轻喊,“王。”而随着这样的一句话落下,燕玄抬手缓慢的把剑刺入了陆平的心脏。
冰冷的刀刃切开肌肤,那是刺骨的疼痛,陆平咬着牙关额角发出汗水,他不能呼吸了,面上却强忍着没有露出痛苦神色,而是唇边带着笑意,手指下滑抚摸着燕玄的侧脸,陆平眉梢带笑,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一个人从活到死左不过几息时间,一口气息断绝,陆平放在燕玄脸颊的手猛地下滑,他的双腿没了力气,身体丧失温度,一寸一寸变得僵硬。
燕玄身后银线和苍翠交织的屏障瞬间破碎,这个人却没有了回头看一眼的yù_wàng,他的眼神空洞,眸底是一片黑,只抱着怀里没有生气的人,燕玄张了张唇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亲手杀死了他的王。
琅迹国的百姓得救了,他的王却再也不会醒来了,不在了。
*
猛然从回忆中醒过来,耳边依旧是恶鬼的哭嚎声,陆长生咳出一口鲜血,身后陆平发凉得手掌抵在他的后背。
“我……”恍然记忆里面都是剑灵燕玄,加上自己让燕玄杀掉自己,死在他怀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一时之间陆长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平。
只是没有想到流两千年前的他和两千年后的他,都对陆平说过同样的话,“重新找个剑主”……如今看着陆平的样子便知道他没去找新剑主,而是等了陆长生两千年,真是……太傻了。
陆平在陆长生身后,他看不到陆长生的神色变化,只能感觉到面前人的身体倏地僵硬了一下,只以为陆长生灵力消耗过快,陆平皱着眉头更快的给陆长生传输灵力。
从超度第一只恶鬼开始,陆长生就陷入了无尽的回忆,如今骤然醒来,恶鬼所剩不多,但是继续超度陆平眼前的回忆还在继续。
他看着燕玄抱着陆平的尸体来到陵墓,看着燕玄把他放在棺椁里,燕玄剑作为陪葬被放在陆平身侧,而后燕玄封好陵墓做好障眼法任何人都找不到,他给了陆平安宁。
而后燕玄合上棺椁,他躺在了陆平的棺椁旁边,闭上眼睛。
燕玄,为陆平陪葬。
眼圈倏地红了,陆长生心尖涩的要命,最后一只厉鬼被超度干净,阵法不再涡旋,陆长生的眼角一滴泪划过,随着阵法消失泪水跌落在地,摔碎成水渍。
魏熵阳同博物馆的阵法一体,阵法的力量来源是那些恶灵的怨气,从陆长生开始超度时,魏熵阳就落入了下风,魏熵阳不是没有想过阻止,但是陆平保护的太好了,他只能看着恶灵一只只消失,力量慢慢的消耗殆尽。
最后魏熵阳苍白着脸摔倒在地,再也起不来。
陆长生灵力耗费太多,他被陆平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