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皇城内都是羽林军是好事,她这身衣服就是羽林军的装扮,趁天黑混在里面方便行事。
借着黑天,她很快出了皇城,来到坊前大道。
宵禁时分路上空无一人,池凛加快脚步往私宅的地方去。
上京的路她闭着眼都能走,到了私宅从侧墙翻到小院内,静静听了会儿,确定没人之后才往外走。
推开卧房的门找到了手信,池凛没敢点灯,依旧拿着小蜡烛照明。
卧房的摆设依旧,每一处都是她和陛下j-i,ng心设计的,全都是珍贵的回忆。
池凛感慨良多,心里的思绪一波一波往上涌。
她悄然抹去眼泪,把手信和陛下的一些旧物包了起来,背在后背上。
墙上挂着一把剑,这把剑伴随了她十多年,是她自小习武之后得到的第一把剑。
关于她的所有事物,陛下一直都替她好好收藏着……
池凛将剑取下,无声出门。
密道在上京北面皇家祭祀的山中,此山北面绵延入海,修筑起一道海上高墙,密道就藏在那儿。
因为背山靠海地势险要人迹罕至,被发现的几率非常低。
而且即便被发现了,一般人也难以进入。因为密道一面是悬崖峭壁,一面是满布礁石的大海。
先前她和国师来的时候,便是扛着国师施展轻功才进到密道之内。
池凛记忆极好,走过一次的路就能记到脑子里。
她本身轻功了得,又在雪域巅峰那种变态难度的地图上飞跃了好几次,在高空行走的能力愈发卓越。
飞入洞中,黑暗深处有人听到动静,“咦”了一声。
只是这一声,池凛匆忙的脚步戛然而止,双眼一眨不眨地望向密道深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许多。
“池凛。”是陛下的声音,“是你吗?”
“陛……”池凛往前一扑居然没站稳,单膝跪在了地上。
眼前有个人影在晃动,距离她越来越近,池凛立即站起来快步走过去。
是陛下。
她看见陛下就站在她眼前,不是梦。
这件衣衫是池凛缠了少府许久,少府才答应让她亲自制作陛下的常服。
穿着常服的这个人,是她日夜思念,梦过千千万万回的爱人。
“池凛。”陛下走到她面前,火光在身后摇曳着,全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池凛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是冰冷的尸体,是活生生的人。
会说话会走路,会凝视她的人。
“我……”楼觅就要再开口,池凛忽然一把抱住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用力到浑身都在颤抖。
“陛下。”眼泪何时滚滚而落,池凛自己都没发现。
只说了这两个字,想要再说什么,池凛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哑了,喉咙被万般奔涌的情绪堵得死死的。
池凛将脸埋在楼觅的怀里,无声地哭。
“我好想你……”
这四个字差点将楼觅的心揉碎。
她被池凛牵动着,被这个一向不擅表达情绪,此刻恨不得将整颗心剖出来给爱人的池凛牵动着。
楼觅在这一刻甚至想,她愿意扮演好陛下这个角色。
只要池凛能开心,她愿意当池凛想要的任何人。
楼觅心中发酸眼泪也跟着往下落,难过的情绪在心里飘飘荡荡着,让她回想起了一件往事。
当初国子监那个没眼力见,姓禾的混小子追在池凛屁股后面追得紧,还强行拉她手的时候,楼觅好像也像现在这般难受。
头一痛,楼觅倒吸了一口气。
池凛泪眼婆娑,抬头看她。
楼觅怔了一下,定住了。
什么国子监,什么姓禾的混小子,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
“陛下?”
楼觅太阳x,ue突突地跳,她看向怀里的池凛,池凛也在看她。
上次见到池凛哭是什么时候?
楼觅想起来了,那时她俩在南岸行宫日夜不分离,她总是有无数的小情绪和理由去烦池凛,想得到池凛的关心想得到池凛的疼爱。池凛一直都耐心温柔地对她。
可有次耍脾气耍得狠了,哄半天也哄不下来,倒是把池凛给急哭了。
“陛下,臣知错了。晋仪,原谅我好不好?”池凛急得掉眼泪,揪着她的袖子,焦急地说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