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有人会去管的!”
至于“那个人”是“哪个人”,这就更不需要明说了,说出来就是煞风景。
“随便看看?”
“好。”
“不过,在那之前……”
王忽然停顿了一下。
“塔希尔,我还要去一个地方。”
他还是不曾明説自己想去哪里,塔希尔却早就已经猜到了。
“这是特异点,拉美西斯。”
再度提醒了一次,可奥兹曼迪亚斯依然摇头:“我明白这么做什么都不晕改变,只是……还是必须去,不然,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王说到了这一步,塔希尔自然无法再反对。
只有一声轻叹从他口中传出。
“去吧。”
于是,太阳船在某个地方停止不前,并且降落到了地面。
破败凋零的那座神庙就在视线的尽头。
老祭司每日每夜都在神庙中,披着浓稠黯淡的y-in影,将自己的身心,全部献给心中唯一的“神”。
今日也是如此。
前不久突然闯入的意外,似乎还是没有影响到他半分,正午的仪式照常在一片压抑至极的死寂中进行。
他从快要枯涸的湖中打来了一盆水,因为每时每刻身体都在腐朽,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僵硬,步伐更是蹒跚。
难以言说的痛苦就隐藏在这些点点滴滴的细节之中,可老祭司仍旧无言地忍受着。
即使湖水干涸,他还是要做这一件事。
即使无人理解,他还是要做这一件事。
即使海枯石烂,他还是要做这一件事。
数不胜数的漫长岁月,斗转星移,太阳有无数次升起,再从堪比废墟的神庙上空划过,都没有一次仁慈地将光亮施舍给这个早已失去所有光芒的人。
谁也不知道他在这段就是忍受折磨的时间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在等待什么吗?
可在这个地方,什么都不会来。
没有必要,关于他的想法,即使是被迫跟他困在一起的蛇都放弃了去揣测。
不管老祭司曾经是什么模样,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无趣、黯然、枯瘦……仿若集结了所有丑恶的形象。
他连自己都把自己放弃了,其他人还能如何干涉?总归只能继续这样,将毫无意义的行为,漫无止境地进行下去。
水端来了。
接下来,老祭司要走进神庙最深处的圣坛,跪在神像面前,一点一点将神像擦拭。
他的眼睛看不见,动作会很缓慢,好在从殿外到圣坛的这条路,重复地走了太多次,怎么都不会出错。
一步,接着一步。
没有脚步声,这道漆黑的影子果真如同失去生命的幽灵。
然而,就在他要走进圣坛的那一刻。
——砰。
有什么声音,极其突兀地打破了所有的沉寂。
老祭司并没有停顿,这个闯入者的到来对他而言并不重要,而且,他也……
“等等。”
猝然之间,老祭司的脚步猛地一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空气也跟着凝固,不再流淌。
——不要说话。
——不能再有声音出现了。
保持多年的稳定竟然就要被绝不应该出现的这个声音,这个人所打破……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
不知道。
所以不能有声音传出来。
千万,不可以——
“回过头,看着我。”
可那个闯入者一定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