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熎就嗯了声,又转过身继续,割了脖子旁边——脖子已经断了一小半。
可能是因为心脏的停止,所以没有出现想象中血喷的到处都是,但那血依然涌的猛烈。
当亲眼目睹这一切时,仲彻念还是心里一惊,夹着烟的手一抖。
屋里充满了浓重的血的腥锈味儿。
他盯着犹豫了半晌,才问:“……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分块儿吧。”卫熎转过身语调平缓的对他说。
他的表情有些复杂。他想了想,矛盾了会儿,最后还是说:“……那我先出去了。”
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心理素质强悍。他甚至觉得,对比起卫熎,他还是很有人x_i,ng的,他所做的折磨都不算是折磨。
他和卫熎相比还要差很大一截。
“嗯,你去睡一会儿吧,这还得等一会儿。”卫熎居然还很温和。
“……你还要其他刀不?”
他大概需要换一条新的厨具了。
“不了,我自己带了。”
仲彻念就点点头,“好”了一声,然后出去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在想,卫熎要是没杀过人,他就把自己脑袋搬下来。
这种冷静到毫无情感的熟练的手段,怎么可能是没杀过人。
回到沙发上后,手里的那根烟已经抽完了,他就躺在了沙发上——他并不想回卧室躺在床上,那样好像他真的要睡觉了似的。他只是想休息一会儿而已。
卫生间里换气扇还开着,嘈杂中很难听清里面的动静,他只隐约听见拖拽声,但并没有其他太大的声响。
他有种里面养了只怪物的错觉,而那只怪物现在正在悄无声息的进食着、撕扯着,里面满是肠子肚子的血腥场面。
但转念一想,难道他不也是一只怪物吗?
说是休息,眼睛却一直直直盯着天花板。
这次的一切不是被迫的了,而是他主动进行了这一切。
眼下的情况不是他第一次杀人是的情境——没有被囚禁着,没有紧张的气氛,没有疑神疑鬼,没有惴惴不安,没有侵犯,没有绞尽脑汁的揣测。当时混乱的一切让他没有时间去感受杀了个人的本质意义,但他现在感受到了。
并不是不安或良心如何,他很平静,但就是觉得一切都不太一样了。
他所在的这个家,他周围生活的环境,他所感知到的这座城市,似乎都和以前相比不太一样了。
模样是相同的,但感受是不同的。
十五。茫-3
他没有睡着,只是一直睁着眼躺在那,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什么,脑子却异常清醒。
新手机突然传来了短促的一声,是短信。
他从兜里逃出来看,是廖源给他发的短信,问他情况如何。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他坐起了身,回了电话过去,懒散的调侃着:“廖哥啊,怎么还没睡。”
“废话,怕你死了。”
“没死,好着呢,我到家了。”
“情况怎么样?”
“还好,顺利潜入,准备洗洗睡了。”
“那你也不放个屁。”
他笑了起来,“多谢廖哥关心了。”
廖源在那哼的冷笑了声,之后问,“你之后怎么办啊。”
“不怎么办。”
“不是有人‘追杀’你吗。”
“谈妥了,两不相欠。”
“c,ao,那你之前躲得跟孙子一样,就这么简单啊?”
“嗯,其实比咱们想的都简单。”
“那就好,你以后自己注意着点,别再招惹到这种人了。要不然别说是钱,命都不够赔的。”
“是是是,廖哥说的很对。谨记在心,谨记在心。”
两人就这么扯了几句,之后仲彻念又问了廖源的银行账户。挂了电话后,廖源就发了账号,下面大概打了个钱数。
仲彻念知道钱数绝对不止那么一点,估计廖源是见他刚解除危机,不好意思要,所以只算了那身比较贵的衣服钱。
他心里明白了个七八,打算明天打多一倍的钱,还清的同时多出来的也算是感谢。
卫熎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在出来前的一段时间里卫生间水声哗啦哗啦的没停,现在已经停了下来,卫熎拎了四个不大不小的略沉的黑塑料袋出来了,雨衣和鞋套已经没穿套了,只带着手套。他呼了口气,走到了客厅,仲彻念听见了动静,睁开了眼睛。
“睡了?”卫熎边摘手套边淡淡问着。听起来有些疲惫。
“没呢。”仲彻念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好了?”
“好了。”顿了下,“你之前在打电话?”
仲彻念没想到卫熎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下,然后毫不遮掩的“嗯”了声。
“给谁?”
仲彻念诧异,接着就皱了眉,“和你什么关系。”
卫熎就手顿了下,直直的盯着他,接着垂下了眼睑,把手套从内往外翻了过来拿着。不再说话。
“什么时候处理?”
“明天吧,这会儿太晚了,街上车少,出去太显眼——之后我来处理就好,你不必太担心。”
“现在就这么撇着?”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放在冰箱。一晚上其实没关系,这个天气温度还不会有味儿。”
“那就放冰箱吧,你剁都剁了,我还介意什么。”
卫熎淡然的神色让仲彻念觉得之前卫熎分开的似乎不是个人,就是牛羊猪而已。
就算它们以前是一个人,但现在也已经是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