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此生的第二个生日,时间过得挺快。
“生日快乐!”林雁行把早餐牛奶递过来,“今天有计划吗?”
陈荏困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漂亮的脑壳里在盘算什么:“计划?”
“我有计划。”
“咦?”
“我们去游乐园玩吧,去过吗?”
陈荏摇头。
“那去一次?”
“可天气这么好,我想洗衣服。”
“明天洗,”林雁行说,“我看天气预报了,往后三天都是晴天。”
“可我还有好几张卷子没做,再不做老管要疯了。”
“让他吃屎去。”
“可我……”
林雁行转头,满脸郁闷:“你一辈子就过一次十七岁生日,就这么不想跟我在一块儿?”
“……”陈荏不由自主的就被他拉走了。
再说游乐园嘛,有什么不好呢?
他上辈子就去过一次游乐园,那时六岁,都说人长大后记不得小时候的事情,其实不然,只要那件事情足够珍重,甚至能记上两辈子。
带他去是妈妈,游乐园里有很简陋的旋转木马、小火车,还有非常敷衍的激流勇进,尽管如此他玩得非常开心,每样东西都新奇有趣。
他记得妈妈把他从小火车上抱下来,温柔地说:“不能再玩喽,再玩妈妈就没有钱了。”
他当时还敢和妈妈犟,吵得妈妈又饶了一次,只是第二次她不再上车,因为要省一个人的票钱。
他也记得坐在小火车上的感觉,风很软,所有孩子都在兴奋地尖叫,他也不例外。
游乐园回来后几个月,妈妈就生下了弟弟,他的童年便结束了。没有小火车,没有游乐园,没有生日。
……
陈荏笑:“林雁行,你这么大了还喜欢游乐园?”
林雁行哪喜欢呀?小学毕业以后就没进去过,他怕高,他爸给他造了个树屋,他从来没敢爬上去过,而游乐园里的每项设施都是恐高症患者的死敌。
他带陈荏去游乐园,一是猜测他会喜欢,二是实在送不出生日礼物。
小徐总准备的礼物一样比一样奇怪,祖母绿帽子就不提了,什么鹦哥绿壳手机啊,翡翠绿骑行头盔啊,青苹果绿兜帽运动衫啊(还巨贵,一万多,也不知哪个疯子设计出来的)……反正是老林不怀好意送他的东西,再一股脑儿还给小林。
小林挑拣半天,觉得还是不送了,以免挨打。
虽然挨小荏荏打是情趣,但以对方的个性,估计打完就不理人了,那他就亏大了。
他将陈荏拽进丽城最大的游乐园,兴致勃勃地问:“想玩什么?哥陪你。”
陈荏看了一圈,手指蹦极塔。
林雁行脸绿了,他没想到陈荏这么个弱柳扶风的玩意儿居然上来就开大!
陈荏问:“不敢?”
林雁行说:“啊呸!我什么不敢?”
说完他就想扇自己一巴掌,人还不能有弱点了?生死关头吹什么牛逼啊?!
陈荏察言观色:“那先玩别的吧,我看蹦极还有人排队。”
林雁行大松其气:“对!而且你看他们那样,估计跳下去之前的得心理建设就得做半小时,等不起等不起,先玩别的!”
陈荏于是手指过山车,而且是那种特刺激的过山车,车沿着轨道转,座椅在车上转。
他倒不是故意刁难林雁行,是真想玩。
林雁行脸又黄了——他小学六年级时坐过那玩意儿,下来差点送医院抢救,记忆犹新。
“这个嘛……”他摆手,“过会儿吧。”
“怎么又过一会儿?”
林雁行指着边上扶着路灯杆大吐特吐的男生:“你看那哥们惨不惨?你刚吃过早饭吧,要是现在上去,下来准和他一样!”
男生说:“呕……我不是……呕……我宿醉……”
林雁行骂道:“吐你的,那么多废话!”
陈荏点头:“好吧,玩别的。”
于是他又看上那跳楼机了,上边三十多个人的惨叫声根本拦不住他。
林雁行头疼,第一次打了退堂鼓,不想娶这媳妇儿了!
“还是同样的问题,刚吃过早饭。”他说,“一会儿你在上边要吐,都到喉咙口了,是强咽下去呢,还是吐在底下人脑袋上呢?”
陈荏笑骂:“别说得这么恶心,不玩了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