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闻声知是欧阳少恭,心中怒火竟是仿佛被那柔和的声音抚平一般,舞剑的身影微微一顿方才停下,转身看到欧阳少恭唇角带笑,却不知为何,竟是冷了面,一拂衣袖便要转身离开。
心中涌出酸涩感是玄霄未曾知晓的,只觉得是不该存在的念头,却又不愿忘却。玄霄是修道之人,对情爱之说算得上是不精于此。唯一的了解便是当年出自云天青的那些。
云天青曾对他说,喜欢一个人就是想每天都看的到那个人,想他开心。
玄霄抿唇,又想起当年,云天青眉眼含笑的握住他的手与他说:“师兄,你知道何为情爱?日思夜寐,不舍忘怀,天地虽大,却只看得到他一个人。”
“师兄,你怕是又要说我说的这些是废话,但是,感情不是说不要便不要的,纵然如何的心如止水,碰上那个注定的人,便就会不自觉的把他放在心上,心绪为他而动。”
当时,自己不过是蹙了眉,拂袖便走,如今细细想来却又是一番不同。
云天青曾言:若是一早便能察觉放手的,不是爱。若是真心对一个人,总是不同的。
欧阳少恭上前拉住玄霄的手时,玄霄一怔,忽而想起适才欧阳少恭对那人浅言欢笑,抚琴弄曲,心中竟是极为酸涩。
下意识是回握住欧阳少恭的手,欧阳少恭未曾料到玄霄会握住他的手,是以玄霄微一用力便将欧阳少恭揽入怀里,低头吻上欧阳少恭的唇。
唇齿相济,辗转吸吮,一吻毕,便是两人面色都带上了浅绯,均是有些气喘,适才一吻,欧阳少恭的唇色带着些许艳色,玄霄忽而想起适才,唇齿相交时,甘甜带着草药香味的津液,此时想来……
玄霄于此道极为生疏,此时一吻,竟是努力了许久方才平定了心绪,脑海之中竟是不由得想,若真的这般,倒也不错。
欧阳少恭见玄霄这般,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见玄霄半晌不语,心中不由得自嘲,适才,自己竟会以为……他是……念及此却又不由得摇头苦笑,这怕又是自己想多了。
此时此景,便是他欧阳少恭聪明一世,但始终逃不过当局者迷。
正如云天青所说的,遇到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便是再多的才智,也用不上,只想对他好,若是他不喜欢自己也好,只要看着他开心,自己就开心。
欧阳少恭这边想着,却听玄霄的声音传来:“那晚你要说的,我应了。”虽听着仍是与往常一般,欧阳少恭却从里面听出了一丝不安。
欧阳少恭终归是一笑,适才玄霄那般,他玲珑心窍,自是明白玄霄似是误会了什么,虽心下欢喜玄霄应了自己,却也不由得感慨,玄霄这是否算是吃醋了?
欧阳少恭抬首蜻蜓点水的触了下玄霄的唇,安抚一笑:“霄,我与他不过是旧友,琴曲抚罢,待明日,我们取了梓木便离开就是。”
☆、第五十一章
悭臾见欧阳少恭匆匆离开,往日从不曾见过太子长琴这般着急,心下担忧便跟着前去,未曾料到,竟看到两人相偎拥吻,心中一痛。
千百年来,终究无法回去了么……这般想着,悭臾一怔,一阵带着热浪的杀气袭来,抬眼时却见玄霄手指羲和,眉目如画却面沉如冰:“汝是何人?”
玄霄适才只见悭臾龙形,然与悭臾不熟,此刻见悭臾人形,终是未曾看出,且适才之事,若是给此人看到虽也并无什么,但玄霄向来性子直白,不喜这般,故而拔剑相向。
悭臾看到适才清净,心中自是苦涩,但纵是如此,也是天界战龙,玄霄这般拔剑相问,他自是不愿回答。
曾经榣山为他抚琴千年,欧阳少恭自是看出此便是悭臾,本想去直接劝阻玄霄,有一转念,却又想起玄霄适才那般,便是认了自己对自己的心,自己此刻若是……
欧阳少恭如此想,心中不由得又是多了许多考量,自己对玄霄之心自是坚定,若是给玄霄误会了,哪此事怕是便不好摆平,玄霄心性无二,若是认准了什么,便会朝着那条路走。
就比如当初灭妖界,哪怕冰封数十载,却也始终心念不改,这一转念间,便又是想了极多,到底是难逃关心则乱。玄霄虽心无二用,但是若是信了一个人,便会赋予真心,因此,直说便也就罢了。
欧阳少恭聪明一世,看人极准,此时却难得糊涂。
这念头一转间,玄霄见悭臾始终不语,心中自是难免想悭臾是否念及其他,虽说玄霄并非莽撞之人,只因适才心念许多,此时被扰,心中本存怒火且脑中思绪繁杂,竟是直接执剑朝悭臾攻去。
悭臾本也非俗物,但终究年事已老,然玄霄之资质与东海修行数百年,此刻自是比之当年精进了不知凡几。
这一攻去,虽短期内不会如何,但是悭臾年迈之躯,终究落了下乘,若是战起来,孰胜孰败与精通之人来说,确实一目了然。
果不出其然,数百招过,悭臾便隐隐不支,眼见玄霄一招羲和斩便要朝悭臾砍下,若是他人便也作罢,但毕竟是当年榣山故友,若要欧阳少恭眼看悭臾死于眼前,终究不能。
不得已故而施法相阻,但羲和斩又岂非凡招?况且是由玄霄刺出,欧阳少恭匆匆施法自然是无法完全拦住,羲和带着火焰的灼热温度的剑风仍是刺了过去,虽只余五成力道,但悭臾本也已年迈。
未曾躲过,故而受了重伤,欧阳少恭忙上前让玄霄停手,玄霄眸光冰冷,心中怒火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