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惠州侯?”转身的瞬间,背后突然爆发出小小的惊呼。“月溪他——没有升山?!”
清晓回过头去,在几个面容平静的大臣模样的男子身后,是两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蓝发的清丽少女仿佛震惊了似的掩住了口,而刚刚那位对自己简单随意的穿着暗暗投以羡慕的目光的庆国女王,正忙着安慰自己的同伴。
第三章
“这种事,月溪他——”
“听芳的官员说,惠州侯好像是在里家升了黄旗之后,就这么决定的。由于怕民心浮动所以没有把这件事传出去,”清晓脸上浮现出仿佛讥诮似的笑容,“毕竟,整个芳国的人们,都认为惠州侯是理所当然的王啊。拜他所赐,芳想要去升山的官员一大半打消了念头。连骑兽也卖不出去了。”
“如果不是惠州侯就不行,或者说玉座就应该属于惠州侯,在前来的时候,确实听到这样的流言了呢。”端朴皱着眉毛开口。
“但是,月溪他——”
“你也是芳国人吧?”注视着陷入苦恼的祥琼,清晓平静的开口。
“啊?”
“这么关心的话,不可能是别国人吧?”
“没错。”一手放在低头苦思的女史肩上,阳子温和的回答着,迎上投过来的桀骜不逊的目光。联想起刚刚这个人僵硬的下跪举动,阳子心里作出“原来不是惊慌而是不习惯啊”这样的判断。
“这样的话,为什么自己不去升山,反而抱怨他人?”
“升山?”阳子不甚明了的重复着。
“既然身为芳国人的你都不曾去,为什么同样身为芳国人的月溪就有义务去?赖在安全的庆东国里的人,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吗?”
祥琼的话,即使是去升山也不可能被选上吧。心里如此想着,阳子却不禁对眼前的少女生出赞赏之意。完全没有附和他人的想法,而是作出自己的判断,光是这一点就很了不起,而且竟然还这么年轻。但是,现在自己的任务是替朋友辩护吧。
“祥琼她是不可能的,因为她——”
“升山并不是芳国人的义务。”右手紧紧握着阳子的手臂,祥琼终于抬起头来,坦然的注视着那双仿佛玉石一样的黑眸。“不过,如果这么说的话,我想去一次试试看。”
“祥琼?!”
屋子里爆发出抽气的声音和小小的惊呼,庆国英明神武的女王震惊的看着身旁的好友,身体几乎僵住了。
“为什么作出这种决定?即使到了蓬山,也不可能被选上吧!”
无视抱怨着的好友,祥琼自顾自的收拾着行囊。
“真是,从大学里回来就听到这样的消息,还以为是谣言什么的呢!结果——”看着毫不动心的朋友,玲懊恼的抱住头,在椅子上无力的坐了下来。“到底为了什么,非要作出这样的决定啊!”
“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祥琼把一件襦裙折起来,端正的放在包袱布上。“想要告诉月溪和峰麟一些话。”
“写信的话——”
“有的时候单凭文字达不到效果。”祥琼把包袱两脚用力系紧,然后回身。“大家都觉得月溪很适合成为王吧。但是月溪却一直觉得罪孽深重而不肯升山,可这样的话,麒麟根本选不出王来,而且,芳的妖魔和天灾也无法减少不是吗?”
“但是,这种事,祥琼你也没办法吧。”
“所以啊,我想到蓬山去,对峰麟说请到蒲苏去找月溪吧,如果不同意就苦苦哀求,总之要达到目的。”
“真是会想象啊。”玲赞叹似的看着祥琼,“如果是这样的话,拜托阳子或者景台甫不是更快吗?”
“这是芳国的事。”祥琼苦笑一下,眼睛扫了扫敞开的屋门。“这个点子千万不要让阳子听到,听到的话——”
“她一定会做的。自己溜出门也好,命令景台甫也好,一定会把峰麟带到月溪面前,是吧?”想着那位好友的个性,玲眯着眼睛笑起来。“但是祥琼,说不定己经有人这么做了呢,如果大家都认为月溪应当即位的话。”
“我还想告诉峰麟一些其他的事。”表情一下子黯淡下来,祥琼低沉着声音开口。“麒麟并不是只要选出王责任就终了了,即使年纪小也一样。但是大家不一定会对麒麟说明这个道理。”
“所以,你想告诉麒麟,你的事?”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哀伤,玲叹着气。“这么说来,如果想去的话,路上小心啊。”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正要这么说的时候,却被玲的一句话逼了回去。
“不过阳子——到现在还别扭着呢,虽然完全没说出来,那家伙。”
“为什么擅自替我作出这样的决定!”完全不顾身边目瞪口呆的女官,少女从雕工精细的椅子上跳了起来。
“可这件事是你惹出来的!”丝毫不在意清晓的怒火,端朴无可奈何似的摊开手臂。“如果不是你太过无礼的话,景王的女史也不会决定去升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