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还是毫无悬念地驶出了东门,我知道,自己这一去,也许将不会再有机会踏进团部的大门。《+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但我可以收回我的行李和衣服,却再也无法忘却这几年的风风雨雨与拼搏付出。
伴随着一路的凄凉回忆,吉普车很快驶到了火车站。让我感到遗憾的是,这一路上,竟然没有堵过一次车,甚至是一路绿灯。我多想留住时间,哪怕是自己在团部与火车站之间,让我随着车轮奔波一生,至少还意味着几分希望。但是望着火车站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才更加意识到,自己只是冥冥众生中的一员,没有人会在乎我的命运,时间更不会因我而停留。
小王和吉普车司机只把我送到火车站门口,便驱车离开。我望着那熟悉的车牌号码,心里阵阵刺痛。车子很快消失在视野当中,我拿着火车票四处张望,找到了合适的候车大厅,买了两瓶啤酒,干喝了一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广播里和候车屏幕上,都开始出现了‘检票’的信息。我拉着装满心事的行李,随着拥挤的人流过了检票口,到了火车门口。
14车厢,并不是一个吉利号码。尽管我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不知为什么,这一个号码却让我再次感觉到了失落。我提着行李候在一旁,等所有人都上完车,我才缓缓把车票递在列车员的面前亮了一下,迈上去一只脚。说实话,那第二只脚,我真不想再迈。
第二只脚抬起的一刹那,我被一阵铃声惊了一下。
条件反射一般,我及时收回右脚,身体折返了回来。打开手机瞧了瞧,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接听后,手机那边说:李正,你在哪儿?
我问:你是谁?
那边道:先别管我是谁。我在问你,上火车了没有?
我惊奇地发现自己的一只脚还停在空中,不由得愕然道:已经迈进了一只脚。
见我久久没回答,那边有些急促地道:抓紧时间,到火车站门口。
我皱眉道:为什么?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
那边道:我是过来救你的人!
尽管疑惑,我还是兀自地挂断了电话,提着行李,出了火车站。嘈杂的人群阻挡了我原来开阔的视线,我仔细地扫瞄了好几圈,没能确定电话那边的人是谁。就在我想要重新按原路返回的时候,我听到了一阵清脆的汽车鸣笛。尽管这几声鸣笛,被嘈杂的声音掩盖住了原本清脆的旋律。
我看到一个穿军装的士官,从车上下来。根据这辆帕萨特的车牌号码,我确定这应该是特卫局的车。
我在想,刚才打电话的人,莫非就是他?
士官冲着人群精确地定位了片刻,不由得眉头一皱。他随即掏出手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
结果,我的手机铃声又响了。
很显然,这位士官并没认识我,在确定无法从人群当中发现我之后,他利用打手机的方式,寻找我的下落。而实际上,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手机的铃声根本无法跟火车站门前的嘈杂相媲美,嘈杂声掩饰住了铃声。我也只是感觉到了震动,才进而察觉到铃声的响起。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我没有接听,而是直接走了过去。
士官微微一怔,我率先开口问了句:你是找我?
士官反问:你是李正?
我点了点头。士官上下打量我一番,顺手接过我手中的行李,一指帕萨特:跟我走。付局长还在团部等你。
我顿时愣了一下:在团部?
士官只是‘嗯’了一声,没有透露更多内情。
我坐上了车子,总觉得这一幕仿佛是似曾相识。曾几何时,当我因为某些原因被领导抛弃的时候,也是一位神秘的干部,将我带给了一个神秘的老者,一句话,幸免于难,而至今我仍然不知道那位神秘老者的身份;这次,又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士官,突然跑到火车站来接我,是否真的是要拯救我?只是,他提到了付局长,仅此一提,便揭晓了一部分的真相。
在路上,士官突然说了一句很深奥的话:有棵大树好乘凉啊。
我当然能意会他的话外音,但只是微微一笑。怀着一种急切但忐忑的心情,车子驶到团部门口。
值班警卫打开电动大门,车子顺势冲了进去,径直停在了姜副团长办公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