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班岗的领班员是个一级士官,当他巡视到一楼门前时,我经历了复杂的思想斗争。《+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
但我还是按照正规执勤要求,冲领班员进行了汇报:带班员同志,一楼前哨兵李正正在执勤,情况正常,请您指示。
领班员下达了‘继续执勤’的指示后,脸上绽放着几丝得意的轻笑。然后他与我站在一起,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潜台词,对于一个不得志的干部来说,还要站岗执勤,还要向下级敬礼汇报,这的确是有些滑稽可笑。领班员鄙夷的目光,让我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儿。一时冲动之下,我真想脱掉衣服大罢工,让那些想要看我笑话的领导们见鬼去吧!
但是我不能这么做。一旦泄了愤,我这一辈子就完了。我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将会毁于一旦。
领班员走后不久,a首长出来散步,他的身边,跟着两名警卫,其中一名便是吕向军。吕向军望见是我,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但由于首长在场,他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倒是a首长像是认出了我,待我敬礼问好后,a首长走过来,象征性地跟我聊了几句。
但在我心里,却情不自禁地反复诵读着那首小诗。我心想首长啊首长,您的一首小诗,把我害的好惨……
半个小时后,首长散步回来。待首长走进之后,吕向军稍作滞留,扭头望了我一眼,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头,欲言又止。随后他扭动着身体,消失在视野当中。
一会儿工夫,a首长派遣一名服务员,送出了两瓶矿泉水和几个水果。我把这些慰问品放进岗楼,准备拿回去交公。其实这种情况属于常事,但是按照正规的流程,还需要向领导反映。
十分钟后,我听到大门外传来了一阵嗒嗒嗒的高跟鞋声。这声音像是一阵旋律,夹杂着几分熟悉,越来越近。用眼睛的余光看过去,一个天使般的女人,一晃而过。
是杨丽娜!竟然是杨丽娜!
心里一阵莫名的悸动,但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杨丽娜已经消失在视线当中。厚重的围墙挡住了她的身影,我只能在脑海之中搜寻刚才的映像。她没变,她一点儿也没变。
但实际上,杨丽娜却突然折返了回来,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她穿了一套浅灰色的便装,戴着一顶鸭舌小帽,纤美的形体,永远是一道醉人的风景线。她见到我后似乎有些意外,一边靠近一边说道:真的是你哩,小毛——李大军官!
她终究还是没将‘小毛贼’三字说出来,这让我有点儿不太适应。我巴不得她能喊我一声‘小毛贼’,这样的话,我还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久违的亲切。我冲她笑了笑,正要说话,杨丽娜却已经走近了我的跟前,上下打量我一番:刚才经过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走回来一看,还真是你哩。三年不见,当刮目相看。你肩上的红牌真显眼。
我苦笑道:你就别埋汰我了。你怎么跑山里来了?
杨丽娜道:随便走走呗。咦,你怎么还站岗呢?你现在应该是区副了吧,干部不应该站岗呀!
我脸上一阵,却无法将那些复杂的纠葛讲给杨丽娜听。我只是推说:现在警卫任务重,所以,所以很多年轻干部,也跟着一起执勤。
杨丽娜微微地点了点头:新鲜。本医生还是第一次听说。
确切地说,尽管杨丽娜尝试以一种坦然随和的姿态与我交谈,我却感觉到了她的拘谨。我记起了三年前她的那次表白。
我扭头望了杨丽娜一眼,言不由衷地问了句:这几年你还好吧?
杨丽娜轻叹了一口气:还好啦。就是有点儿无聊。对了你和姜天天的事情怎么样了,听说她出国了?现在全团上下到处飘传着你们的事情,我都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我如实道:我们早就,早就散了。不过,不过姜天天现在回来了,她变了。
杨丽娜一皱眉:变了?哪方面?
我不想再解释什么,于是干脆沉默不言。杨丽娜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也没有再追问。
三年多未见,再一次见到杨丽娜,却是另一番复杂的心境。总觉得有太多话想说,却又不知如此启齿。我能感受到她身上扑散出来的熟悉的清香,这股清香曾经一度让我沉醉,但眼下三年过去了,不知杨丽娜是否已经有了心上人?
当然,经历了与姜天天复杂的感情纠葛之后,我实在是已经没有勇气再跟任何人谈情说爱了。尽管在我与姜天天的纠葛之中,我一直处于被动,但是不容否认的是,这段感情很是刻骨铭心,在我心里烙下了一生都不可能消退的烙印。感情是个很伤人的东西,曾经一度以玩弄女性为乐趣的我,却在与姜天天的情感纠结中,找回了真正的自我。让我深刻地体会到,身边有一个关心自己喜欢自己的女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接近换岗的时间,杨丽娜也不便再在哨位上逗留,于是婉言告辞。但是还没等她迈出第一步,却见吕向军从楼里突然走了出来。
见此情景,吕向军一皱眉头,喊了一声:丽娜。
杨丽娜瞧了他一眼,露出极不自然地一笑。吕向军追了过来,杨丽娜却扭过头来冲我一摆手:走了李正,有时间去大队部找我。
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