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脚步声渐近,殷碎忙收敛情绪,谦逊的向来人迎去,“先生好。”
老学究捋了捋花白的山羊胡,一派肃穆的点了点头,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诗经》开始了一天的教学。
“到哪里去了?”娇媚中透着一丝冷意的女声传入耳中,安小碎禁不住脖子一缩,后背发凉。
“没,没去哪里……”安小碎很没底气的回应道,她不就是溜到山上的书院里偷师去了而已嘛。
“是吗?那你衣服上的墨渍是怎么来的”衡玫毫不留情的戳穿安小碎的谎言,走到安小碎身侧,一手托起她那块沾了墨迹的衣角。
铁证如山,自然容不得安小碎再狡辩半分。她倒是没有半分被人戳穿谎言后的慌张,反而挺直了腰杆,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
“是,我刚从隔壁书院里出来。”
衡玫被安小碎这坦荡荡的做派一时给惊的愣住了,复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半晌,“你又不用像那些书生一样考科举,跑去书院偷什么师”
“山上的日子过得太无聊,我想写书。”安小碎把自己的衣角扯了回来,落落大方的与衡玫对视,大有你不同意我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那你就去写啊,笔墨纸砚又不是没有。”衡玫被安小碎那倔强的小眼神瞧上一瞧,竟不禁慌了神。
“……”安小碎一口气差点没噎住,她倒是想写啊,奈何古代用的都是毛笔啊,宣纸一类的书写工具,她一现代人老早不碰了。
安小碎虽然以前有学过一点点书法,但是那点书法都是难登大雅之堂的。勉强写出来的,也不过是狗爬字一堆,叫人看了徒惹笑话罢了。
况且,她写的都是简体字,搁古代,别人只会以为她笔划不全,是个文盲。
生活在反派boss的阴影下已经是如此艰难了,现在连小说也写不了,此情此景,真是令她惆怅不已啊。
“你该不会是不认识字吧?”衡玫见安小碎窘迫的说不出话来,将心底随意猜测的可能问了出来。
“……是的。”安小碎涨红了一张老脸,尴尬的双手直搓衣角,垂头丧气道。
“那我来教你写字识字好了,这样你也不必每日到隔壁偷师了。”
“不行!”衡玫话音刚落,安小碎完全下意识的张口反驳道。
“为何我来教你不是更方便吗?而且我可是比那些书院里的老学究们懂的还多呢。”衡玫不死心的提议道,她就想不通了,安小碎放着她这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活百科全书不用,偏要跑到隔壁去做那偷师的小贼。
不行,她一定得打消安小碎偷师的念头,万一哪天遇上自己的同类,叫人知道她的人自己教不好,还得跑去偷师什么的,真是太丢她狐族的脸了。
“不行你就给我说出个不行的理由来。”衡玫双手抱胸,眉头一挑,挑衅般与安小碎对峙着。
“……不行就是不行,哪来那么多理由。”安小碎说完就急匆匆的想要逃开,她只是纯粹不想跟衡玫单独相处而已,每次对上衡玫那张妖孽的脸,她总是会不知不觉的看得入了痴。
她安小碎可是直的,是直的,怎么可能因为衡玫长得太妖孽就动心了呢,毕竟衡玫可是跟她一样,货真价实的女人!
可是,韩璟那家伙跟她师姐在一起的画面真是太美好了。不行不行,池绫可是自己的女儿,韩璟那家伙竟然把她女儿给骗走了!
安小碎每天都处在这样的纠结中,以至于她每见上衡玫一面就尴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