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过年,叶湲收到许多的红包,很是兴奋了一把,重温幼时过年拿压岁钱的日子,真是美妙呀!拜年的时候又见了郑峦,很是培养了把两小感情,叶湲的日子过得无比惬意。年完,又有元宵节,各色花灯挂了满院,叶家大院的喧闹到了鼎盛,一直闹了一个月,年才算过完,大院才清静下来。
到了二月初十,老爷信到,便是接叶永乐南去的日子,一家人惜别了一回,特别是王姨娘更是哭了一场又一场,还是叶永乐劝了她,“待过年便回来了,姨娘休再哭了。”王姨娘见叶永乐眼睛也红红的,勉强收了泪,又欢喜地替她算行程。太太一贯的尊荣体面,面上也无甚愁绪,只偶尔那落在永乐身上略带伤情的眸子透出她的不舍,到底养了一场。郑氏等妯娌,自然也有许多的礼物送给三姑,又话别了一回,这才择了吉时,由三爷叶永明亲自送了叶永乐去了。
叶永明去后,郑氏每日也无甚兴趣,每日除上房伺候,不过逗弄女儿学说话,着人好生照顾上学的叶洛而已。
转眼便是三月初二,叶湲生日,初三是上巳节,临水宴宾、踏春游玩、烧香祈福的好日子,上年因叶湲生病昏厥许下的戏便在生日前三天开唱,请客会宴唱戏。又有人去静清观许愿打醮,自不必细说。
到了初二正日子,一大早叶湲便被妈漂亮打扮起来,换了全新衣饰,穿了红肚兜,外穿太太婶娘们送来的各色衣料拼成五颜六色的百宝衣,穿上宜寿满绣棉纱袜,套着黄缎面狮虎小绣鞋,刚长出几寸的黑发也用红丝绳扎了三个鬏,戴上莲花八宝狮虎帽兜,戴上长命锁、寄名符、手镯等,端个粉嫩圆润的小寿星。打扮停当后便抱到上房给太太们请安问好,大人们说了些吉利话,拿了五彩线穿了铜钱挂到叶湲脖子上,又有各色的金锁银锁,项圈,手镯等,各色百宝衣,狮虎鞋袜,老虎枕头,鱼帔帽等,又有各色寿酒、寿桃、寿糕、寿饼、寿馍、寿面等齐备相送。
不时,有亲友人来,各色的衣服佩饰吃食玩具尽有相送,叶湲见礼单往来频繁,顿时心花怒放,整日吃喝玩乐当米虫,收礼物收到手软,这样的日子真惬意啊!
更让叶湲高兴的是,郑峦悄悄地送了她朵绒花,叶湲当宝似地抱在怀里,嚷着要头上戴着,沈侨瞧见,了把她光洁的脑门,笑道:“脑门真圆。”叶湲顿时没了戴花的兴致。
是时,亲友尽到,因叶永明送永乐南下,故由叶永正抱了叶湲祭拜了祖宗,后便是抓周。叶湲被抱到太太上房东厢大炕上,周围被摆满了各色玩意儿,有印章、儒、释、道三教的经书,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帐册、首饰、花朵、胭脂、吃食、玩具、铲子、勺子、剪子、尺子、绣线、花样子。
叶湲转了一圈,抓什么?抓钱币?怕是大家要笑话她一辈子的。叶湲蹙眉苦恼,大家都不能做声提醒,都笑等着。
孩子们也都围在炕边,叶洁好动,挤来挤去,一旁的郑峦被她踩了一脚,咧了咧嘴忍痛没敢吭声,叶洁挤开郑峦,要去抓炕上的包着红布的剪刀。郑峦怕她乱了周抓,便拦着她不叫拿走。叶洁气来,抓着剪刀就扔向郑峦。
叶湲在炕上瞧的清楚,见叶洁打郑峦,便顺手就抓了本账册扔向叶洁,奈何人小力微,账册只扔到身前。众人发现动静,有去抱叶洁的,也去瞧郑峦的,有去收拾剪刀的。
郑氏将郑峦检查了遍,没有伤口,松口气说:“包口了的木头剪刀而已,没伤着。”
王氏呵斥叶洁,叶洁又开始嗷嗷地哭,叶洛紧张地要爬到炕上看妹妹有没有被账册砸了,邓氏抱了郑峦,郑氏去拉叶洛下炕来。厢房里顿时闹哄哄的一片。只有沈侨靠在炕沿边淡淡地笑着,看一眼郑峦,再看一眼叶湲,低头翻一本书去了。
太太见如此闹,说道:“妈把姐儿抱出去玩儿,小人儿周还没抓完呢,大人倒都忙开了。”
邓氏也道:“抓周的东西不过都是摆样儿,也伤不着人,大家都别乱了。还是先看看湲姐儿抓的东西吧!”
沈氏笑道:“湲姐儿抓了账册了,将来定是个管家好手,账算得清明。”
众人静下来,夸了一番叶湲抓账册的美好寓意后,又看向叶湲,等她第二次抓东西。
叶湲很是郁闷,怎么还是如此情用事啊,跟沈嘉骏有关的东西,都是她的底线,见叶洁欺负郑峦,冲动就跟魔鬼似的涌来,让她无法自控。
叶湲真没兴趣抓什么东西了,可众人殷切的目光让她不得不又转了一圈,寻该抓什么才是。怎么没摆画册?
叶湲目光落在沈侨身上,他手里翻的不正是画册?抓画册吧!叶湲向沈侨招手,郑氏瞧见推了把沈侨问:“湲姐儿可是叫侨哥哥?”叶湲笑着点头,嘬着小嘴想发“书”的音,但出来的还是变了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