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觞自浮生处出来,想着浮生说的话,不知怎么的,隐隐生出不安之感,这大庆堪称盛世,却还是有这些奸邪图霸之人,仔细思量自己所经历的,还是小心为妙。
与浮生说了自己一行已经准备好明日出发继续上京,不想浮生却说自己青州事务已了,也许去京城一趟,提议不如一同上路,顺便给怀觞介绍沿路风土人情,怀觞想着,这一路上人多总比人少来的安全,况且自遇见以来,一直相处愉快,因此欣然同意,只说待与千里回过,便定于明日一同离开。
想着今天一早,伯父虽然对自己仍是关怀备至,但是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的,自己只得拉着灵儿好好地认错忏悔,赌咒发誓以后再也不去了,不想千里却是失笑出声,言道其实一开始自己就是知道的,自己绷着脸就是想看看灵儿会不会主动来向自己说明情况,说照这情况看来,还是怀觞拉着来的,边说边瞪灵儿,灵儿在爹爹的眼光下不住地朝怀觞身后躲去,后来干脆扑在爹爹身上,撒娇耍赖企图糊弄过去,一点也没了平时端庄雍容的气质,怀觞千里都笑了起来,千里爱怜地点了点灵儿的额头,狠狠地警告了,灵犀做了个鬼脸,怀觞看着这一幕,心里是温暖的,有这样的伯父和妹妹。
第二日一早,千里怀觞并浮生一行均已备妥行装,便从悠然阁出发,丹影和丹青相送,自是一番惜别。
那苍华静静趴在怀觞的肩头,长尾一扫一扫的,配着金珀色的眼睛很是灵动俏皮,周围的人无不看着这一人一兽,这般清和,却又透着股灵气。
丹青抱着怀觞,小脸皱成了包子,眉目染上闷闷不乐,让人看着怪心疼的。
与以往不同的是,丹青的额头多了一点红色朱砂印记,映得小脸润红清丽,我见犹怜。
灵儿看着丹青,眼睛瞪着额间朱砂,笑道,“丹青,你什么时候长了这么颗美人痣啊?”
“灵儿,”怀觞道,“是我点的,眉间上三分,端庄雅正,是祈祷平安的符印。”
“这个,哥哥,”灵儿看着怀觞,看着他额间的哪一点琉璃似的印记,再看看丹青的朱砂,心道难道这两者之间还有什么联系不成,诧异道,“还能那般神奇?”看上去就是一颗普通朱砂嘛,不像怀觞的光华流转,一看便非凡俗之法点上去的。
“人若能平安一生也是福气,这是我的先生教我的方法,想来,还是有些用处的,”怀觞看着丹青唇红齿白,清秀面容,虽尚未长开,但少年清秀的俊俏显露无疑,点印是为了保他平安,当然除了祈祷平安之外,自己稍加了些东西进去。
丹青点印之后这般吸引人,在男孩子身上也非好事,昨天怎么就没发现呢?抬手将丹青向后梳的头发拨下几缕,略挡了挡,左右看了看,虽然还有些露出来,好在不是那么扎眼了,“丹青,以后就这样束发吧。”
他们在悠然阁大堂门口,无论浮生怀觞,还是千里灵儿,都是风采卓然,气质出众,引得很多人交头接耳,焦点多集中在那为首的黑衣人和那个正和孩子说话的白衣人身上。
那孩子额间一点朱砂,映得甚是俊俏清秀,看着他将那孩子的头发拨下,旁边人的眼睛全都不由自主地跟着白衣人的手转。
“哥哥,”丹青巴着怀觞,仰头道,“哥哥要快些来接丹青哦,丹青很想和哥哥在一起呢。”
“好好好,”怀觞轻笑道,“你乖乖的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此去京城也不知还有什么变数,总觉得此行会有什么意外似的,与其将他带在身边,不如留在青州,自己四周眼线太多,接触的时间越短,对丹青就越安全。
“丹青,快放开,先生该上路了。”丹影拉过丹青,向着怀觞千里浮生道,“分别得话就不多说,惟愿诸位路上顺利。”
“丹影客气了。”千里道。拍了拍丹青的头,复又说了几句话,方告别上路。
因为结伴上京,浮生将怀觞和千里父女乘坐的马车安排在自己的车驾之后,灵儿倒是没什么想法高高兴兴地上了车,千里看了看怀觞站在浮生身边,随兴地说这话,间或看一眼身边人,眉眼温润的,是信任的吧?
千里笑笑,招呼了一声怀觞,便上了车,透过帘幕,看着那任浮生陪着怀觞来到车前,稍说了几句话,怀觞上了车之后才回身离开。
一会之后,便开始了行程。
周围是一众的黑衣护卫,沉默冷肃,看得出来训练有素,极有纪律。
----------------------------------
这般行走了几日,一行人沿途的食宿早有人打点好了,怀觞看着浮生对着些好似早已习惯似的,想着必是他掌下组织,也不多问。
千里对沿路的风景并无多大兴趣,倒是灵儿拉着怀觞唧唧喳喳地看着风景,十句里倒有九句半是灵儿说的,怀觞透过车窗,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四月初的天气,中午还是有些热的,但是马车行进中微风拂面,绿叶婆娑,摇曳生姿,心情非常畅快,非凡莫尘骑马护卫一旁,莫尘寡言,只是小心注意四周,但非凡却是动十足,一把扇子摇得甚是随,一双眼睛也不时四处瞄着,顾盼间自有一股潇洒恣意之态,不意正看到怀觞和灵儿打起帘子看着窗外的风景,略靠近了近,笑问道:“伏龙,灵儿姑娘,是不是感觉闷了?”
“怎会,这春光烂漫的,”怀觞笑道,“欢喜还来不及,一路上又有你们颇多照顾,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