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我说这东南区的演武台怎么这般无聊,好似除了蜀山就没别的出彩门派了。看看,这都几场了蜀山却一直占着擂主之位,满眼都是晃来晃去的白色,看多了好生无趣。”老太婆一边用一口所剩无几的牙齿吃力地折磨着小鱼干,一边有手肘撞撞身边的任楠,“喏喏,我问你啊,你们苟帮怎么不上去试试啊?”
任楠依旧目不转睛地观望着演武台上的战况,口中回道:“苟帮上去争什么?不要名不缺利,再说了帮里不若别的门派,大多都是单干的亡命徒,更何况不少人本就有门派归属,武功路数亦不尽相同,哪上得了台面与一众名门大派相较。”
小左婆婆听言一咧嘴露出三颗稀疏的牙齿,冲着任楠的侧脸贼贼笑道:“好吧……不说别人要不咱一道上去玩玩?”
任楠终于转头看向小左,“萧左婆婆是说笑吗?”
小左婆婆又灿烂一笑,堆起满满的一脸皱纹,“哦呦呦,胆怯了?你不刚说了苟帮不要名不缺利,那即使上去搅搅输了又有什么干系。真个不懂寻乐子的人呢。”
“即便要上演武台也得至少四人,一人做‘筹’,三人备战。”阿顺在一边也忍不住嘴。
“哦。”小左一脸恍然,“这不刚好?你们两个、我,还有……这个小萝卜头。”
小左膝头的萧笑一听惊诧地想抬起脑袋却被小左用下巴死死抵着,强行给按捺了回去,头顶上只听得小左不依不饶地问向任楠:“如何?够要求了吧?”
“你可知道演武台上不计生死?萧笑小兄弟尚且年少,若是闪失未免让人心恸。”
“这便不劳你心烦。他是自己愿意的。对吧?”小左下巴向下用力摁了摁萧笑的脑袋,迫他点了点头,“看吧,我就知道他没意见。这是为他好历练他啊。”
任楠静静地看着小左,盯着她一口稀疏的老牙有些发怔,眼神微微闪烁:“婆婆说的是。只可惜……你们不是苟帮的人。”
小左似乎料到他会这般说辞,当下一爪拍了拍任楠的肩膀,笑眯眯道:“入不入,有你这个副帮主在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喏,我做主,我和呆子便一道入了。”
任楠转头看向演武台,一暂静默后终于做了决定:“阿顺,一会你准备拔头筹。”
“什么?!”阿顺实在无法再淡定下去了,正待说什么,却被任楠淡淡一瞥,成功地让他咽下了想说的话。阿顺认命地点了点头,又恹恹地从怀里出一本陈旧的册子,哗哗一通翻至空白页再一把递给了小左,“入帮简单得很,入个名册做个标识便好。”
小左从容地揪起萧笑的白嫩小手,捻起他的左手食指往自己嘴里送去。在任楠和阿顺看不到的角度,小左嘴里的老牙边蓦地生出一颗尖利的犬牙,它只若有若无地往萧笑指尖一划,殷红的鲜血带着浓郁的血腥味立刻在它口腔内弥漫开来。
直到流出血来萧笑才感觉到痛,反地将手一缩从小左嘴里抽出手指。小左顺势制住萧笑的手,蘸了些他指尖上的血,就着殷红将自己的手印按在了书册上,接着它又将萧笑流血的手指同样往书册上一按,两人这算是入了名册。
小左攥起萧笑依旧流着血的手指,放回了它嘴里嘬着,直到血止才放开萧笑,末了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唇,“这样可以了吧?还要不要再在哪里按手印啊?”
阿顺接过书册,吹干了血印,将书册收回了怀里,方道:“这便行了。帮里也没什么约束,你大可以拣自己中意的任务去做,只是赚来的赏金需上缴三成。帮里不会干涉你的生活,亦不会对外人透露有关你的信息。哦,还有,任务中成败生死都与本帮会无关,若是未在指定时日内完成任务,死了便算了,若是活的就得赔出双倍赏金,之后帮里自会另遣他人来接替任务。说来,你之前想试手的那个任务还作数么?”
“唔唔,作得作得。演武会耍完了便去做。”小左婆婆不耐烦地冲阿顺挥挥手,“真是啰啰嗦嗦,比我这个老太婆还能叨话,你还不赶紧去热身,要是一会抢不到演武台上的位置我可要你好看。”
阿顺被小左一说顿时面上表情彩,如同吞了只苍蝇一般,他不过按章程重复了些规章却被说成唠叨。又想想这老太婆皮囊下只是个十来岁大的娃,自己竟被他当孙子使,说他小气也好,阿顺当真有些气闷。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铜锣声,一人憋红着脸,中揣着无尽的怒火……与委屈,自看台上轻身跃起,去势汹汹地掠过看台上的一众看客,直直冲向高竿上的一方白绢,这等气势竟似要将白绢碎尸万段。天知道他心里正诅咒着看台上的老太婆一会上场被人乱剑捅死。
不知是阿顺气场太逼人,还是蜀山的强势让一诸门派都兴致缺缺,如小左之愿,白绢轻易得手,挑战者的位置也顺应落到了苟帮身上。在无数好奇目光的洗礼下,任楠带着一老一少,坦坦然走上了演武台,对上了三个身着白衫的蜀山派弟子。
看客席上的碎嘴声渐渐放大,一众人如同集会的麻雀叽叽喳喳个不停。唯独算的上淡定的便是与小左他们对峙的三人。不愧出自名门蜀山,待对手倒是一视同仁,即使见到小左三人如此诡异的组合,对方也只是眉头微微一皱。
双方相互通报了门派,又行了致师礼,这才纷纷摆开阵势。蜀山一方,三人呈一横直线,清一色二十上下男子,皆是右手用剑;苟帮一方,一老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