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局势糟透了,哪个人愿意放下手中的权利?皇帝更是如此,权利的角逐向来是冷而惨烈的,即使是区区的陵州也被波及了。
在不知道哪里来的所谓进步组织的煽动下,学堂里的学生率先把长辫子给剪掉了,上街游行的队伍一天比一天要长,陵州再过去一些就是俗称南议会的华夏民国,对什么民主自由的接受程度更高,接受新思想的学生也更多。
徐老爷的一个同窗故友,拄着拐杖在街上痛骂进步学生,结果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敲了闷棍,他引以为傲的辫子就被一刀给割了,一口气没提上来,躺在床上不会动了。坊间传的有鼻子有眼,这下手的就是州府的小儿子,凶手嘛,自然是没找到的,悬案。
这些进步学生一面要求学习南边的议会制度,建立民主国家,一面似乎又找到了比上街游行更加有震撼力的抗议方式,那就是把那些老古董的辫子给割下来!徐家三代进士,祖上又是做过翰林修编,自然是那些进步学生的目标之一。
徐老爷也是见过老友惨况的,他本不能想象自己的辫子被剪掉后,他要怎么活。好在那些毕竟是学生不是强盗,总是不会闯进别人家里,把别人辫子给割下来,家里还是很安全的。于是徐老爷严令家人,最近不许出门。
自己不想不出门和被人说不许出门,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连下令的徐老爷都觉得,连着几日没上茶馆喝茶听戏,浑身不对劲,更别提几个少爷没见着自己捧的戏子,包的花魁,养的外室,那浑身别提有多不舒坦了。
老爷少爷憋这一口气,见了人自然是没好脸色,姨娘们心里也不好过,不就几天没去见外面的浪蹄子吗?至于朝姑发火吗?越想越气,整个宅子里就像吃了火药似的,下人稍有不慎,免不得一顿皮之苦。
人都是善忘的,火气上来的徐家人,早就把对徐小菱的那一丁点儿的愧疚,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在他们看来,做了置了新衣,有丫环伺候,有致小屋的徐小菱应该对他们感恩戴德,而不是冷着一张脸,半天也不说一句话,这也就罢了,还不停的惹是生非,简直是灾星投胎。
徐家的人替最近的诸事不利找了个很好的借口,徐小菱,就是她!原先还会装出一副热络样子的徐家人,现在瞄着徐小菱的眼神就是轻蔑中带点憎恶,只要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往徐小菱头上套。
王素宁更狠,她把徐小菱软禁在房里,饭食不差,但是哪里也不许去,别碍着了人家的眼,徐小菱少受些罪,她也不必面对婆婆的白眼。
徐小菱是王素宁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当初虽然知道是个女儿,有过沮丧有过怨气,但是她也打算好好抚养疼爱,可这孩子是个痴儿!现在她都不敢回想,那段日子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丈夫的冷言冷语,公公婆婆的白眼嫌弃,妯娌间的讥讽排挤,这些她统统忍下来了。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她王素宁忍到了聪明机灵的儿子出世,她自己也有了管家的差事,这个被众人遗忘的徐小菱她居然又好了?还是个丧门星!要知道有这一天,她宁愿刚出生就把她掐死!
妙英隐身在旁边看着王素宁的咬牙切齿,不禁冷笑,昔日时候,虽然一直觉得母亲更爱弟弟,但是也是到了她把自己给卖了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并不是世间所有的母亲都无条件的爱着孩子。
也许王素宁也有爱过健健康康的徐小菱吧?但是在更想要的东西面前,亲情情分这种东西都是可抛弃的,徐家如此,王家也如此。
但是说老实话,王素宁这种举动正是妙英所需要的,只要简单的一个幻术,进入这房子里的人就会看见徐小菱在床上昏睡,大大的方便了妙英的行动。
既然妙英已经确定了自己夺舍是有心人故意为之,那么当年没注意的细节就多起来了,现在虽然时过境迁,但是可能的线索一个也不能放过,她必须去西安府一趟。
祭出翡翠屋飞出徐家的妙英,神念一扫,那个徐小满似乎正偷偷往离开了徐家,他要走?心念一动,边上的花花会意的让小手轻挥,地上突然冒出一小截褐色枯藤,无声无息的融进徐小满的身体里。徐小满似有所觉,但是又找不出什么异样,还是往外走。
妙英在徐小满身上做了手脚以后就直奔西安府,希望这一次有所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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