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公子落难(三)
院外传来几声狗吠,安三机警地从屋内闪出来,随之出来的还有安权。安权出来的晚,却是支着耳朵听动静。
“开门,”门外是木宝的声音,安公子对着安三微点一点头。门开处,木宝闪身进来,还往外面看看,然后小声地道:“村头有几个不明身份的人,却不是跟着我来的。”
安公子转身进屋里,木宝也进去,安三和安权一个人守在门外,一个人守在院中。
“金不换和冯家,梁家晚上去刘知县府上,说是送上不少银子,一定要把安家的那一片宅子地断给他们。”木宝声音不喘不急,从城里走到这里象是逛街,足见他的功夫不错。
安公子心里是不当一回事情,还是微拧眉头听着,再问道:“邱状师是怎么回话?”木宝面上一丝黯然,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背上解下一包银子。
信是安公子写给城里的邱状师,木宝告诉安公子道:“我拿上信就让俺姐去找邱状师,因是俺姐订的亲事和他邻居,邱状师直言相告,说城里几家富户出银一千两给状师们,这官司打赢再出一千两。”
说过,把信呈给公子,银子也放下来。
眉头象是拧的更紧的安公子仿佛瞪视那一包银子,这银子却是五百两。安公子再开口,声音无波无浪全无起伏,还着三分沙哑:“我知道了。”
“公子,”木宝不忍心听到这样声音,虽然他对安公子算是了解,可这声音出自于安公子口中,木宝是听不得。再抬头时,眼眸中是毅然和坚持的木宝道:“但我在一天,这事情定查个水落石出。”
安公子面上现出疲惫之色,象是自火灾后他就劳累不堪一样。嘘唏并感慨道:“有你在,我就可以放心。”
“小人家里受府上深恩,怎么敢忘记。昨儿又有相熟的人去京里,我已请他托信给小懒,让小懒回程时快些回来,有他在,我们两个人定能把这事查个明白。”木宝习惯于看到的安公子,是云淡风轻般,若流水或轻云,这样苦累缠身的安公子,木宝是不习惯。
安公子眉头依然紧锁,却是长长吁一口气,似欣慰又似宽心不少:“如此,有劳了。”屋外夜迟迟,木宝话已说完,往外面看黑夜也是不悦眉头。安公子淡然地道:“你今夜歇在这里便是,此时离开,又去哪里安眠。”
“安眠倒是有地儿,只是我为避开村口几个人,才这般时候到来。我在想,是不是趁夜去耍弄他们一番,让他们背后的主子也知道厉害,不敢轻举妄动才是。”木宝在想的是要不要出去揍人。我是捕快,护卫一方乡里是我责任,木宝脸上有一个促狭地表情,对于他一向板正着脸算是难得:“公子,我盘问他们一回去,回答不出来,就锁拿到衙门里去。”
安公子展颜轻乐一下:“你深夜到这里,别人会怎么说?”这个难不倒木宝,他张口就是理由:“隔壁那家人,我认识她家弟弟,只说来找有弟就是。”
一阵轻笑声从安公子唇中逸出:“你是认识来弟吧,却说是有弟。”木宝脸上一红,低头吞吞吐吐道:“她是个姑娘家,怎么能往她身上说。”
这话刚落地,听到隔壁一阵动静,还有人的呼喝声。木宝一步迈出房来,看到安权在门口护着,安三手里拿着一长条板凳出去。
安公子走出来,听到来弟的声音:“你是谁,夜里闯到咱家来作什么?”哑然有笑容的安公子想想这姑娘还能打人;然后听到安三的故作惊呼声:“刘老三,你不是跟金掌柜的人?怎么混到要打抢?”
来弟在自己院中,听着安三再转身对自己耸道:“姑娘,找绳索来,绑起来明天见官,这样人不惩戒,邻里都跟着遭罪。”怒容的来弟是似笑非笑,这几个人是为着你们来的才是,我这邻里正跟着你们遭罪呢。
“给你绳子。”有弟走过来递上绳子,也对着这几个被打倒的人骂几句:“看俺家起新屋子是不是,知道俺姐厉害不。”
安公子无声地又是一笑,对着木宝道:“你不必出去,让她们家自己看着办。”再对安权道:“带他去歇着。”安公子转身也走进屋去。
对着木宝送回来的银包略一注目,安公子是一晒,两千两银子就想要我宅子的那片地,这群蠢人这样骂上一句,安三回来了。
把院门栓好,安三进来就有笑意:“来弟姑娘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他们放走了。”安公子舒服地在一把禅椅上坐下来,清晰道:“这小姑娘有些见识。”
“奴才劝她告官断些钱下来,她都不肯。”安三初进来的笑意收敛起来,垂手回话道:“与她住在一起,倒是有几分放心。”
安公子懒懒散散,似随意地问道:“放心又在哪里?”公子问话,安三不能不回:“咱们要在这里住到开年呢,隔壁两厢王媒婆贪财却无胆可以放心,来弟这姑娘再牢靠些,公子在这里住着也安妥。”
安公子只是皱一皱眉,来弟?这个名字什么时候听到都觉得村气十足。睐?或是菂?安佶公子自己取一回乐,烛光下唇间一丝怜意一闪而过,随即对安三道:“去歇着呢,今儿晚上,应该安宁。”
安三带上门出去。安公子冰冷不带一丝暖意地目光才看向桌角的描金箱子,只是一眼旋过,人懒懒似要睡去,慢慢往一侧的青纱帐走去。今夜应为好睡才是。
又是一个傍晚,来弟气乎乎走在前面,安公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