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遮暮走后,迟将离找来医师帮胤碎夜处理左眼的伤势。
医师说伤口已经太深,伤及眼球,左眼要马上摘除。若不及时处理,恐怕会拖累右眼,导致双目失明。
医师以为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应该都很介意自己容貌上的损伤,但胤碎夜倒是很大度说没关系,您直接摘吧。
医师答允,找徒弟准备工具。
“等下!”迟将离见小徒弟抱着一个木制的盒子,里面摆满了各种像凿水道的工具,有点头晕。
“难道在这里进行手术?”
“手术?”医师呆呆地问。
“……就是说,在这里就把她眼球摘除?”
“陛下,这就要看您的意愿了。您想要让微臣在哪里摘,微臣就在哪里摘。”
迟将离想着如果把胤碎夜抬出去,凑巧又再和肃遮暮打个照面,说不定那母夜叉真的会一怒之下会把她们都碎尸万段,那就太惨烈了。
“在地牢里,光线会不会不够充足?”迟将离问。
“微臣会让小徒儿点好足够的蜡烛。”
“甚好……甚好。”
迟将离见小徒儿把许多蜡烛扎成一大捆,吊在医师的头顶,以竹片作为疏通管道把融化的蜡引流在另一处。这么一来,虽然蜡烛的亮度不可能达到现代手术中的无影灯的亮度,但在一定程度上冲淡了医师的影子。医师从木箱里拿出一个羊皮水囊,让胤碎夜喝下里面的体。
“这是什么?”迟将离好奇地问。
“这是醉梦酒,喝下之后胤使者就会昏睡过去,这样能减少手术带来的痛苦。”医师回答。
迟将离心中惊叹:中华文化自古就有这么多的奇思妙想,真是一点都不能小觑。
“喂,皇上。”胤碎夜拿着羊皮水囊,很没分寸地叫迟将离。
医师像看鬼一样看胤碎夜。
“如何?”迟将离说出这两个字就觉得被肃遮暮附身,这不是肃遮暮的口头禅么!
“你可知道,我们南雍还有抽水马桶哟?”胤碎夜笑着,仰头一口喝掉了醉梦酒。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胤碎夜就满脸通红,眼皮一直往下沉,“这酒,好……我酒量本就不错,极少喝醉,而这酒然……老医师,等我醒了,再给我弄一壶啊……”说着她便睡去了。
“这样真的行得通吗?”迟将离还是不放心。
“放心吧陛下,微臣在中多年,皇室内大大小小的疾病都是微臣医治的。而这也是微臣最后一次行医。”
“最后一次?为什么?”
医师未答,只是微笑。小徒弟却忍不住哭了起来。
迟将离心中猛然一颤,难道……他们明日也将斩首?
肃遮暮!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迟将离觉得自己还是要去找肃遮暮,阻止她的屠杀。
有太多无辜的人如同这老医师和小徒弟,他们并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只是因为在皇之内当一个小小的医师,甚至也知道自己是个冒牌的皇帝,却也没有丝毫要拆穿的意思,却也要被斩首?这到底是什么天理!
推开肃遮暮的寝大门时,天际已经吐白。
寝中冷地很,肃遮暮卧在床上,只有两个女婢在侧,没有为她燃暖炉,也没有点蜡烛。
迟将离让女婢下去,一直躺那犹如尸体的肃遮暮却说:“不必下去。”
女婢都挪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下去吧。”迟将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