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王路是搞新闻工作出身的,所以他的话多半不靠谱,比如说他刚才安慰原木一号,智尸的一咬,只会在他手指上象钉子戳了一下――这本就是在胡说八道,智尸虽然接受王路的命令,但在控智尸行动时,绝对不可能象作机床一样确。
更糟糕的是,在王路所不知道的太平间的角落里,奚加朝正在暗暗发力。
智尸是不受智尸控制的,因为智尸具有自主的意识,智商低的智尸会服从智商高的智尸的指挥,这就像单位里普通员工服从部门主任的工作安排一样,但部门主任不可能违背普通员工的意志胡乱下令,比如说,让员工去吃屎。智尸之间的关系也一样,智商再高的智尸,也不可能违背智商低的智尸的意志下令。智商觉醒如冯臻臻,也一样有手下的智尸违背她的意愿,背叛了她,就是同个道理。
王路是个奇怪的混合体――时而人类,时而智尸,经过他软硬皆施的一翻调教,试验室里的智尸已经完全服从了他的命令――当然,自杀除外。
奚加朝早就在地下室的太平间里感应到了这只智尸的存在,无数次试探过对智尸进行交流,诱惑它逃跑――当然,在逃跑途中随便到太平间将自己一家救出来。但智尸早就被王路治得服服帖帖,所以奚加朝的诱惑一点没起到作用。奚加朝唯一的收获就是通过感应智尸的记忆,了解到了崖山龙王庙的一些事儿。最起码。它知道了,王路的家人,住在哪儿。
王路命令智尸轻轻地咬原木一号手指一口,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他命令的同时,身处太平间的奚加朝也发出了一个命令――相同的命令,让智尸咬原木一号一口,但是,咬得大一点!
奚加朝不能违背智尸本身的意志下令,但是,此时此刻,智尸得到了王路的命令。而它自身对新鲜人具有来自本深处的饥渴,奚加朝的命令只是“推了它一下”而已。
这就像一个女人正在品尝美味的蛋糕,有同伴劝道:“再来一块。”女人明知道吃多了会毁了自己持续了一星期的节食,但蛋糕的美味还是让她忍不住张大了嘴。
智尸也张大了嘴。它一口,就将原木一号的左手中指齐咬断!
原木一号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但他总算意志还清醒,猛地缩回手,将手腕搁到刀口下。一迭连声催促:“快快快,切啊!”
王路暴地将舔着嘴角的智尸一把推开,断喝一声:“切!”
钱正昂早就双手握住刀柄严阵以待,这时猛然发力。重重压下了刀柄。
闸刀很利,咔嚓一声。原木一号的手腕应声而断,轻轻地啪一声。落到了桌面上。
尽管有橡皮管扎着上臂动脉,原木一号的手腕断口处,血还是如注一样的出来。
钱正昂没打麻醉针――卫生院里的麻醉针太宝贵了,不足以浪费在原木一号身上,直接就开始处理断口动脉。
王路死死盯着钱正昂的手术,心里默念:可千万不要因为断口处理不及时而死啊,那可真是太浪费了。
钱正昂在全神贯注手术,原木一号咬着牙硬撑着,王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时,没有人注意到智尸。
智尸已经将断指整个儿吞下了肚。
好久好久好久没有品尝到这样的美味了。
智尸并没有因为这样一断指而满足,相反,这久违的活味,深深挑逗起了它的**,曾经被王路强力压制下去的**。
智尸的眼睛死死盯着钱正昂,钱正昂的手上、身上,都是原木一号腕口涌出的鲜血。
智尸依然保留着一丝对王路命令的服从,但这服从在大股涌出的鲜血前越来越薄弱,更要命的是,从太平间传来的奚加朝的“推动”还在持续――咬,咬,咬一块,更大块的,更多的鲜血,伱的存在就是为了吃人,他们是伱的食物,神赠的食物,咬!
钱正昂近期对丧尸**解剖练习很有效,他在最短时间内,给原木一号的断腕进行了缝合,包扎。短短时间里,钱正昂已经满头是汗,他终于直起身,疲惫地道:“好了,血止住了……”
就在这时,一直静静站在三人身后的智尸,猛地扑了过来。
智尸没有扑向王路,他现在正在异能状态,没有扑向原木一号,因为奚加朝阻止它的行动,而是扑向了钱正昂。
接下来的一切,仅在几个呼吸之间。
智尸凶狠地一扑,将钱正昂扑翻在地,压在他身上大口地撕咬起来。
王路被这突发的一幕惊得一怔,正在不知所措时,原木一号用健全的右手一把举起了沉重的闸刀,只一挥,咚的一声,闸刀沉重的底座砸在王路脑袋上,王路连哼也没有哼一声,就软软地摔倒在地。
原木一号扔下闸刀,迈开大步,跑到门边,扭锁,开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消失在卫生院黑沉沉的走廊里。
……
哗,王路的脸上被泼了一杯冷水,一只手掌暴地拍打着他的脸,“王哥,王哥――王路,醒醒,快醒醒!”
王路呻吟了一声,刚要睁开了眼睛――他立刻哀嚎了一嗓子,不由自主伸出手去自己的后脑勺,立刻有只手扯住了他的胳膊:“别动,伱的后脑上有个露出头骨的伤口,不要动它,我这就给伱处理。”
王路死死咬着牙,终于睁开了眼睛,一道刺眼的光在他的眼睛上,让他一侧头:“钱正昂,是伱吗?”
正在用手电光测试王路眼球反应的钱正昂吁了口气:“是我,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