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刚啼过,太阳缓缓升起。
江湖上消失了一批人,整整三十个门派,一夜之间,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腥风血雨席卷了整个武林,再也无人敢触碰叶家的威严。
岳承渊听说了这件事,立即联系了林家,让岳斌以及战无名带着真真去林家避难,岳承渊将所有人都安排妥当,下人也都遣散。
真真哭着拉着岳承渊的手:“外祖父为何不跟我们一起走?”
岳承渊看着真真满眼地心疼:“外祖父......还有事要做,等真真回去了,外祖父将所有人都安排好了,就跟着真真一起去林家。”
岳承渊对岳斌点了点头,岳斌一把将真真抱起,塞入了马车中。
岳承渊听着真真的哭声,竟也没忍住抹了抹眼睛。
他对来护送真真的池非玉说道:“林家也不安全,尽快走!”
池非玉对岳承渊说道:“难道......您要一个人留下吗?”他又说道:“别人才不会管您有没有苦衷,您只要将兵仓给了叶风南,岳家就成了叶家的走狗,您留下必死无疑!”
岳承渊咳了咳说道:“岳家的祠堂还在这里,老祖宗们都看着我呐......岳家守不住了,我就算死也死在岳家,我......早就重病缠身,活不长了......岳家犯了众怒,总要有人为这些事情负责,也总要有一个人去承担。”
岳承渊一瞬间仿佛老了许多,他对池非玉摆了摆手:“走吧,赶紧走吧,记得你答应我的,好好保护真真。”
池非玉对他一抱拳,坐上了马车,响亮的一鞭子打下,马儿吃痛,马车缓缓行驶远去。
岳承渊回头,佝偻着背,一个人走入了岳家大门的阴影里。
岳家空空如也,岳承渊坐在岳家祠堂外,看着台上摆满了那些排位,笔直跪了下去,颤声说道:“后辈不孝啊!”
第一个头磕下去,额头处有了红肿:“没守好兵仓,后辈不孝!”
第二个头磕下去,额头见了血迹:“没守好岳家,后辈不孝!”
第三个头磕下去,鲜红的血液顺着鼻子落下,地落在地:“没护好岳家上下,后辈不孝!”
三个头磕过,岳承渊将自己怀中的家主令及腰侧的佩剑解下,奉在排位前,又退后磕了三个头。
身后又开门声响起,岳承渊回头,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妻子。
“你!你怎么没走”
岳家主母却说道:“岳家不止是你一个人的岳家,小辈们走了也就走了,丈夫独留在这里承担一切,我这个做主母做妻子的,万万没有一个人出去躲灾的道理。”
她握住岳承渊的手,对着岳承渊温柔笑道:“你当年娶我时,也曾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能同寝,死亦同穴。”
两人皆是苍老模样,可那一笑,却仿佛又回到两人初见时,那时,他风华正茂前途无量,那时,她貌美如花温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