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池蹙眉。
“阁下又来做什么?”墨池道。
她说着,已经侧过身去,只给元幼祺一个背影,似乎在以此表达自己并不欢迎对方的情绪。
“姑娘也没说不许在下来啊!”元幼祺犹痴痴地凝着墨池的背影。
见墨池不语,元幼祺又嘻道:“姑娘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这儿,昨日姑娘打的地方,到现在还疼着呢!”
元幼祺说着,手指轻戳着自己的左脸颊。那里,昨日挨了墨池一个脆生生的耳光。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背对着她的墨池,抿紧了嘴唇。
昨日那一巴掌,不仅扇肿了元幼祺的脸,也扇疼了墨池的手掌。如今想来,墨池仍觉心惊肉跳。
原本,她是因为抽了那样身份的人而带来的不可预知的报复而心惊肉跳;可就在方才,当她听到元幼祺可怜兮兮地说着自己的脸上如何如何疼的时候,墨池的心脏竟莫名其妙地抽痛了一下。
那种感觉,太陌生了,不,不完全是陌生,还有一种难以捕捉到的诡异的熟悉感。仿佛,她在意她,心疼她,就是理所当然的。
真是怪哉!
“阁下自己做过什么逾礼的事,该当心里清楚!”墨池暂压下怪异的情绪,冷冷开口。
逾礼冒犯,活该挨抽。这便是墨池的潜台词。
“嗯!嗯!姑娘说得极是!”元幼祺大点其头。
她现在干脆连“墨姑娘”的“墨”字都省略了。打蛇随棍上啊,自来熟啊,套近乎啊……大概都是形容元幼祺这种行径的吧?
在死缠烂打顾蘅这件事上,元幼祺从来就没变过。
只不过,如今的顾蘅变成了墨池,对于前尘往事她一无所知。而元幼祺呢,在经历过顾蘅的两世为人,又坐了将近十六年的天子之后,她的阅历与手段,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年少懵懂的她,所能企及的了。
当然了,论如今她脸皮的厚度,也是当年的她拍马也追不上的。
果然,她刚刚极乖顺地点头同意顾蘅对自己“逾礼”的责怪,下一句话便暴露了脸皮厚的本性。
“姑娘说得极是,在下确实是做了逾礼之事,可是这种事,也不能全怪在下啊!”
墨池仍是背对着她,闻言,微圆了眼睛。
“因为姑娘太美了,太引人爱慕了,在下情不自禁啊!”元幼祺摊手道,很是无辜的样子。
墨池就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果然是无耻之极!
偏偏,这样的一个厚脸皮的人,自己不能拒绝她,还要竭尽全力地诱.惑她,让她渐渐地对自己言听计从。
墨池轻轻地闭上眼睛,忧伤与难过,再一次淹没了她。
元幼祺腆着面皮胡说八道了一通,没换来墨池的冷嘲热讽,或是严厉的斥责,反倒换来了墨池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