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墨池听到元承宣最后扔下的那句“总懒在榻上”云云,脸颊连带着脖颈,都红成了一大片。
元承宣说者无意,墨池这个听者却不免想到旁处去。尤其是,她现在与元幼祺的姿势……
墨池闭上眼睛,任由那针扎般的痛麻之感戳刺着自己的神经。
这样也好,痛着,便可以时刻提醒自己:莫沉迷,莫沉沦……
可是,她忘记了,人的身体是有自愈能力的,恰如人的身体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
在元幼祺娴熟的手法之下,那种痛麻的感觉渐渐消失不见,白皙柔滑的肌肤被搓得红热,肌肤下的血流顺畅,温暖而舒适的感觉油然而生。
身为一个在黑暗、算计与仇恨中行走了多年的人,哪怕只是惨淡的月华都能稍稍暖一暖墨池的心,何况这样炽热的,来自元幼祺的纯粹的情意?
这个人,是喜欢着自己的,她不是只把自己当作一个替身般的存在。墨池体会得到。
同时,这个人,也是自己合该竭力吸引的人,吸引她对自己的动心,吸引她为自己不顾一切、败家败国……
所以,现在,小小地放任一下自己,小小地贪恋一番她的温暖,亦不为过。
墨池在心里对自己说,又何尝不是在劝着自己?
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这般想着,身体便不由自主地软和下来,真真切切地偎在了元幼祺的肩头。
元幼祺一怔,僵住。
她不知道墨池的内心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身体竟不复之前的僵硬和紧绷,真的靠在了自己的身前。
元幼祺的脑子一时间木了,接着便迸射出欢跳的火花来----
她靠着我了!
她主动靠着我了!
像是荒漠中跋涉的旅人,在绝望的边缘,突然看到了一片绿荫,以及一泓泉水,哪怕只是海市蜃楼,也足以令人欣喜若狂,发足飞奔。
元幼祺真的欣喜若狂了,她的心跳声足以证明。
“咚,咚,咚----”
一下,一下,激荡而有力,鼓点一般震响在墨池的耳边。因为她的脸颊就贴服在元幼祺的胸口之上,元幼祺胸腔的振动,害得墨池的耳鼓都跟着一起震了起来,更害得她的脸庞红得能渗出血来。
只是靠在她的胸口,她便如此情状,若是……她会如何?
墨池默默地想着,更觉得心中不好受了。
而她的脑中,亦跳出来一个念头:君子可欺之以方。
墨池的神色黯淡下去。
元幼祺是不是君子,不好说。但自己,哪怕是要欺骗她,也要一个合情合理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