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荀岚
光线昏暗的地牢里,黑色夜行衣的男人被架在墙上,两手平举,肩膀已经被捅穿,银色的锁链从中穿过,此刻他的脸上已经一片死灰。
对面坐着一个蓝衣公子,看起来很年轻,五官带着女子妖娆,却也没失了男儿的气,眼角下一颗泪痣鲜红欲滴。他用一把扇子在头边敲了敲,打了个呵欠,然後无奈的叹气:“你就招了吧,耗这麽久,你不累我还累呢。”
说话的声音懒懒散散的,若不是亲身感受,不会有人相信他用一把扇子打穿了自己的肩膀,然後面不改色的将铁链穿到里面,将自己吊起来。cǎi_huā郎君眉间惨淡,很是狼狈,他从来没有遭遇过如此恐怖的对待,偏偏对方居然还不知给他下了什麽药,痛楚增加两倍,却无法晕过去!
“我……没有……”断断续续的音节暗示着他此刻有多麽疲惫。
扇子“唰”一下打开,扇面上描了一幅浅淡的山水画,弧形优美的扇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一双明亮的眼睛,蓝衣公子悄声对他说:“你还是直接在我这招了吧,否则正主来了,你恐怕得被他弄得左手不到右手,睁眼看不见天明。”
cǎi_huā郎君心下一冷,却还是咬牙道:“我就不信你们敢弄死我……再怎麽说……我最多就是调戏了人家姑娘,都,都没有得手……你们还有王法吗!”
这麽长的一句话下来,他已经憋得满面涨红,肩膀处的伤口似乎更疼了。
这个时候居然想起了王法,以往玷污人家清清白白的好姑娘时怎麽不想想王法?这话,蓝衣公子却是没说出口,隐藏在扇面後的唇角冷冷勾起,出口的声音却还是懒洋洋的:“王法?不要说笑了,你难道还想不明白,自己被抓到了哪里吗?”
被抓到了哪里?这个男人连王法都不放在眼中,难道自己被抓到了皇里?cǎi_huā郎君脸色更白,问道:“我,我在里?”
“说你蠢你还真的蠢!”原本笑眯眯的神情陡然变得霾,五长指抓住扇柄往前一扔,白色的扇身在空中转了几转,来到cǎi_huā郎君前,“噗嗤”几下,膛上立马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啊啊──!”剧痛让他又一次痛喊出声,却还是不能晕过去。
扇子飞回那只漂亮的手中,竟是一滴血都没有。扇面重新半遮住迷人的脸庞,表情已经恢复如初,他慢条斯理道:“再猜。”
这回那个cǎi_huā郎却没有机会再猜了。
地牢的门突然打开,走进来一个眉目从容的白衣男人,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宽大的白衣无风自动,浅金色的眼睛美的像妖。
在看见那双眼睛时,cǎi_huā郎君明白了一切。
在这个大陆上,只有一个人的修为如此之高,高到可以获得神赐的异瞳。
“你……你们居然是!”他大声道,不顾被扯动的伤口,剧烈挣脱着。
之前自己在那小院附近观察,因为男人身边的守卫术法太过明,自己完全不敢靠的太近,只知道院子里有个漂亮的女人,每天都有一个白衣的男人去那里找她,至於长得是何模样,他是一点都看不清,谁知道居然是……是……
如此大的动作并未吸引那两个人的注意,先前的蓝衣公子合起扇子,狗腿的站起身将位置让给萧颜,萧颜嘴角的笑意半分都不减,朝他点头,喊了声:“荀岚,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荀岚摆摆手,“能为老祖宗效劳,是我几辈子修来的服气。”
说话时特意咬重“老祖宗”几个字,萧颜也意识到了,面色却仍是风轻云淡,他淡淡的扫了荀岚一眼,然後落座,缓缓将眼神放到已经颤抖不止cǎi_huā郎君身上。
两只胳膊撑着桌子,十指互相交错,形状完美的下巴轻轻靠在白皙的手背上,萧颜在笑,不管是唇角还是眼中,都带着明显的笑意,可是却只让cǎi_huā郎君感到恐怖,他觉得自己的喉咙被无形的手扼住,不能言语。有一种人天生如此,不管他的表面如何温柔平静,当他真正发火时,再完美和蔼的笑容也无法掩盖那样强大的气场。
“还不说你的幕後指使人吗?”萧颜轻轻问道。
cǎi_huā郎君大声道:“我说!我说!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轻柔带笑的嗓音打断:“晚了。”
说话的,当然是萧颜。
他放下两只手臂,侧过脸对一脸看戏表情的荀岚说话,声音温和缓慢:“把他的唇割了吧,下手利落点。”
荀岚的手抖了抖,对萧颜答道:“老祖宗,您在开玩笑嘛,若是把他的唇割了,想必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不能说话,还能写字。”萧颜谦和温顺的答道。
荀岚紧紧擦了擦汗,接到:“这麽晚了,我可懒得去找纸墨。”
“那就把他的手指割下来,写在墙上吧。”萧颜对答如流。
一旁的cǎi_huā郎君拼命挣扎,他想要逃出去,然後荀岚却已经走到他身边,手起,扇子飞扑过来,鲜血喷出,随着自己嘴唇掉落的,还有左手的一手指。
cǎi_huā郎君是真的什麽也喊不出来了,他又惊又惧的看了萧颜一眼,一口黄牙没了嘴唇的遮挡便暴露在空气中,张牙伸舌,狠狠往下一咬!
萧颜定住了他,终於敛了笑容,却也看不出愤怒,只是淡然对荀岚道:“我记得你爹又在研究食谱了?买了很多食材。”
荀岚正擦拭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