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安宁冷静下来,沉默的跟着少年亦步亦趋,她手腕上有被铁链捆绑的勒痕,虽然难以想象但也知道她受尽了折磨,少年将人带到客栈将人安顿好之后坐在了客栈的屋顶思考着该把人扔在哪里比较合适。
安宁重新换了身衣裳,她看着不过十来岁,却远比同龄的人瘦弱许多,终于,在看到饭菜之后她一直木然的脸上有了表情。少年拿起鸡腿问她:“想吃?”安宁不说话直直的盯着他手上的东西,少年来了兴致笑着逗她:“那你叫声少主来听听。”安宁咕哝着叫了声:“少主。”她的声音并不好听反而有些嘶哑,少年愣了愣将鸡腿递给她,她吃得很急切却很小心。
少年好奇的再次打量起干净了的小姑娘,她生得倒算清秀,只是个子不高,骨瘦如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眼神清亮,只是脸色蜡黄看着颇为怪异。少年为她倒了杯水:“你叫什么名字”安宁的手在发抖,却执着的拿着手上的鸡腿,她停下吃饭的动作,等了许久才用沙哑的声音回答:“安宁。”
少年嗯了一声:“真好听,只是你过得似乎并不安宁。”顿了顿,少年却继续道:“不过希望以后的你能像过得你的名字一样。”安宁放下食物灼灼的看向他:“谢谢你,救我!”少年嘿嘿一笑:“误打误撞,你是自己跑出来的,我也只是去赏花的,不过青城派的弟子忒不讲理,说了就是不听,我真是去赏花的,不过花没开我就想去吃顿饭,一听我是沧青山来的哇哇的叫要打人,你说是不是很过分?”他叽叽喳喳的说着,安宁静静的吃着饭,如果不是他伤了掌门,今天她只有一个下场,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不管怎样,总归都是他救了她。
第2章魔教
吃完饭少年有些局促的看着她:“那个,我出来没带多少银子,你有没有啊?”安宁:“……”他挠挠头:“应该也没有哈。”少年虽然尴尬笑容却仍旧明亮:“哎呀!那咱们明天只能分道扬镳了!”安宁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处不动也不出声,但她身形瘦弱不知为何少年竟觉得她有些可怜,于是他轻咳两声状似不经意道:“你若是实在找不到依靠,我倒是缺个跟班,我们那地方大,人不多但都挺凶的,你要来吗?先说好,你要是不习惯就早点说,我送你下山,以后要是后悔就来不及了啊!”安宁点点头,脸上神情未变,眼泪却流得很厉害,少年无措的看着小姑娘哭红了眼,笨拙的为她擦掉眼泪:“我义父说女孩子都是水做的原来是真的啊,你这么面黄肌瘦的怎么也有这么多眼泪流?”
安宁仍是沉默,此刻,她不知道他的姓名,也不知道他从何来,但这个眉目如画的少年给了她第一份真正的温暖与关怀,因为同情也好别的也罢,她莫名的相信着他,于此一生,这是她珍藏多年也不肯忘却的心动。
这一年,魔教上下传遍了少主下山带回了个姑娘,安宁引起了众人的围观,少年有些不耐烦的挥退众人:“有什么好看的,该干嘛干嘛去,她是我给暮姨带的小徒弟!”安宁这才知道,原来少年是沧青山魔教的少主,唤作云焕。他自幼被魔教教主养在身边收作义子,武功深得真传,当今武林几乎没有同龄的人能与之匹敌,而他口中的暮姨是魔教圣女,自小与他亲近,就这样,安宁入了魔教,此后,便是跳进了另一个火坑。
一晃十年,安宁已经完全习惯了魔教的生活,期间她没出过沧青山一步,十年前,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活得这样快乐,除了每月的朔月都会因为各种毒混合的后遗症发作而痛不欲生外,她此刻的生活是她从不敢奢望的。
三年前,云焕接过了魔教教主之位,上任教主携圣女归隐,安宁也顺理成章接任了圣女。魔教的人不多,但对安宁都很好,不管他们曾为了什么入魔教,安宁都很喜欢他们每一个人的坦坦荡荡无拘无束。
作为教主,云焕很强,强大到让整个武林都避之不及,于是渐渐有传闻十年前现任魔教教主就血洗青城派,青城派掌门妻女皆是命丧于这个大魔头。安宁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已经接任了圣女,她一向不喜形于色,即便听到这样的传闻也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不必在意,青城派的火是我放的。”于是,过了几日,江湖传闻更新了,魔教教主和圣女十年前火烧青城派,害死掌门妻女,简直罪无可恕!再次听闻这个消息的安宁:“……”
云焕十年里不知经历些什么,即便已是魔教教主却比之前还要洒脱顽劣,好在安宁早已习惯了,她面无表情的将正道武林送上的声讨书扔给云焕:“是嫌自己身上背的冤孽不够多”
云焕吃着刚出炉的桃花藕糕十分惬意:“我前几日真是出门散心的,谁知道外面的人不讲道理,你也知道他们最喜欢忽悠人了,说着说着我就上套了,反正你都是圣女了,没点成就别人会不服气的!”安宁:“……”这就是你拉我背黑锅的理由?她扶额,仿佛记忆之中的那个温柔明朗的少年只是她的一个梦境。
忘了说,原本魔教有个十分拉风十分魔教的教名叫做“日月神教”,后来云焕说反正总是被人叫魔教于是就改成了魔教,是的没错,魔教就叫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