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趟这趟浑水,是以上前充当和事佬:“姜少,手下留情,误会,都是误会。周少也不知道这妹子是姜少您的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上回的事情闹得几家都不愉快,就当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还请高抬贵手。”
其实,周浩东也有点怂,嘴上生硬,实则心虚到不行。他上回被打落了两颗门牙,憋屈的要命,最后还被自家老爷子狠狠教训了一顿,关禁闭了几天。老爷子放话,让他少惹是生非。
打又打不过,惹又惹不起,周浩东只好服了软,心不甘情不愿地让他放手。
“松手。”
林沅握着姜以湛的手腕,拉了拉他。姜以湛不为所动,周身笼罩着暴戾之气,侧首直视着她,冷冰冰地说:“你少多管闲事。”
她不知道他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遇见事情总想用暴力去解决,见他拳头握紧,朝周浩东脸上落下,林沅凑过去,双手包裹着他的拳头,阻止他的攻势。
姜以湛怒不可外得黑,语气越发冰冷,“林沅,收起你那毫无用处的同情心。泛滥的同情心只会将你置于可笑又可悲的境地。”
“不是啊。”林沅摇摇头,镇定自若地看着他,说道:“他的头发看上去油滋滋,你抓着他的头发……不觉得恶心吗?”
姜以湛:“……”
周浩东:“……”
这么一说,手心处是有点油乎乎,姜以湛洁癖严重,听她这么一说,登时松手,冷静下来,反而被林沅气笑了。
神他么的油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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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以湛拧开矿泉水,不断冲洗着手心的油腻,林沅瞧他不知道洗了多少遍,估计是真的被恶心坏了。浪费了十几瓶矿泉水后,姜以湛总算直起了身子,林沅坐在球场内的长椅上,双手托腮凝视着他。
见他洗完手,又从一旁的黑色背包中,取出一件黑色连帽卫衣,径直朝自己走来。
“站起来。”
“做什么?”
林沅不解其意,却还是依言站了起来。
刚站起,就被他用黑色连帽卫衣罩了起来,她今天穿了运动鞋,这么一对比,才发现自己在他面前,显得犹为娇小,他靠过来时,巨大的阴影将自己完全笼罩。
她怔怔地仰望着他,俊美白皙的面孔上,戾气未消,乌黑深邃的眼眸幽深读不出情绪,林沅突然有点难受,想到他刚才对她说的话,加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即使不用问,也能想象到他在里头经历了什么。盛芷说,那种地方,即使是正常人,长期处在那个环境,也会被逼得发疯。
她当初为什么会同意卫临渊将他送到那种地方,如果她再坚强点就好了,他也不会、不会……
一想到这些,她的心就闷得生疼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