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师傅啧啧两声,道是:“学轻功也好,打不过,咱还可以跑。”
何念新刚想反驳自己可不是那等胆小怕事之辈,眼珠子一转,却明白师傅话中有陷阱。自己若是这么说了,恐怕他就不肯教自己轻功,反而要多练些拳脚功夫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何念新挑衅一笑,磨道是:“师父,您便教我吧!”
何念新得以如愿以偿。只可惜练功这等事,只能一点一点地来,可没法把自己师父的脚偷来按自己身上。她仰头望了望,估量了一下那宫墙的高度,不得不承认,自己离翻过那墙,还差得很远。
何念新不曾气馁,一边算着自己还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当一名飞檐走壁的轻功高手,一边还得赶去临大字给女夫子瞧。
女夫子正端坐一旁,看着何念新临写,仿佛怕她溜走似的。一边拿着个空白扇面,在上面题画着什么。
何念新好奇,临了两个大字,屁股还没坐热,便凑到女夫子跟前。只见她画了枝映雪冬梅,清清冷冷的模样,题的字却是何念新一个都不认得的。
何念新眨眨眼,虽然她此时蒙书还未曾读熟,叫她识文解字,也讲不出多少来,却还是能瞧出的,此时女夫子所写的,可不像是本朝文字。
“夫子,你写的这是……?”何念新问道,还有些紧张。这女夫子面色威严,可不是好说话的样子。
谁料女夫子这一回却并未曾训斥她,反而放下扇面,顿了一顿,道是:“此乃女书。”
“女书?”听闻这新奇的名字,何念新愈发好奇地问。
女夫子并非梁京人士,而是自南方而来,生于水乡。她垂下眸子,缱绻地抚摸过扇面,难得露出半分水乡女子特有的温婉来。她另寻一张纸,将扇面上的题字又用正体写了一遍,递予何念新,道是:“你可能看出,这女书是如何写就?”
何念新一手捧着扇面,一手捧着宣纸,陷入沉思。
***
怀夏用手指蘸茶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地描摹着。她所会的所有的字全都镌刻在脑海之中,却仍旧怕自己忘却,不敢轻易抛下。何念新走了,她又得过回原来的日子。但笼中雀已经知道了宫外还有更广阔的天空,不大的心里被塞满了不甘,她咬着下唇,思索着该如何得到那个机会。
不是等她到了一定年纪被指了不认识的驸马,搬到宫外公主府,从一个笼子进另一个笼子的那等机会。
她在方寸的院落间转了许久,仿佛是头一次知晓,原来日子竟这般难熬。怀夏假装自己同自己玩着游戏,小脑瓜却一直不停在转。
此时,她分外地想何念新。那个只比自己大两岁的小姐姐,满脑子总是新奇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