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恒才不委屈,他若是要跟他家四喜说要她进宫当娘娘,她不揪着他耳朵骂死他才怪,想到此处面含微笑,想着若是四喜生气起来会骂他的表情,以及当时会说些什么言语:
“当皇帝那么好,无非是想多几个三宫六院是吧,严恒我看透你了!”
“你自己说过要与我在河岸镇双宿双栖的,讲话不算数的人是小狗我希望你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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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想到她说这些话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想笑,不过他一向听话,从未把四喜气到跳脚。
那么四喜若是气急败坏会是什么样子呢?
从未见过侄子这等失魂落魄的样子,严政不禁摇摇头。
严恒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了一嘴:“此事这样机密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陈后要干这么出格的事,却也不敢明目张胆要改朝换代,如今正网罗了一群儒生寻找大律法典的漏洞,另外有当朝大儒为其寻找先朝是否有这样的例子,支持一个与皇帝没有血脉的孩子做嫡长子。”严政嗦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大律是根据太|祖立志,前朝法典,民间刑案编纂的一本法典全书,里面明文规定三种继承方式,泛用于皇位、王位、公侯伯等一切有继承权的爵位,第一为嫡长子继承,若无嫡长子则选长子继承,若无子嗣则兄终弟及,如今她想捡个空子,证明她过继而来的陈福的儿子也可以算作嫡长子。另一方面还搜寻典籍,想看看历史上是否有过这样的事情,真真是可笑,你父皇但凡身体尚可,决不会让陈后如此胡作非为,以我判断,皇帝怕是不好了。”
严恒沉默不语,把半年前穿梭过往的事情在脑海中重新串联了一遍,未得其所。到二更敲更时分,他便与严政辞行了,走到门口又听严政问道:“我想知道,你是否还有能力控制禁军?”
第88章
严恒走后,四喜便更无聊了,竟终日看《大律》寄托相思。看到这本书便想到他来,大历十五年,朝廷重修律法,将太|祖立志、遗训,民间数年来的刑案整合成一部完整的法典,编纂从大历十五年一直到大历二十三年,整整经过了八年时间。也就是说严恒从十五岁开始便编修这本书,一直到二十三岁才结束,此书耗费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光阴。
这样想来,他的少年时光当真也是与常人不一样,别的少年人都喜欢新鲜东西的时候,他却跟一群老头子一样研读史料,民案刑典,编纂这样一本生涩的东西。
也只有他这样沉得住气的性子,才能干这样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