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凶险,”她的语气还是淡淡,“若长乐真的出事,西凉此时必定大乱。”
“找宗室子,立储。对外说是长乐口谕,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真假不论。禁军在手,也无人敢说什么,至少名正言顺。”
方溯说的话没错。
只是到了这个位置的人多疑成了一种本能,他看着方溯平静无波仿佛一口古井的面孔,猛地想到了一种可能。
方溯不背叛于君珩臻是不是就为了等这一刻?
当时就算她控制了禁军,禁军还是听于君珩臻的命令。
可此时于君珩臻昏迷不醒,她立储,储君年幼,她有兵符,那么,架空西凉皇权对于方溯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加上,她又是大齐的人。
这会不是大齐精心布置的一个局?
“我知道此时提起这件事必将引人怀疑,”方溯道:“立储一事,我不会参与。”
她简单一句话,却不能打消重华全部的怀疑,但到底是让他安心了不少。
“西凉是她的心血,我不能让她的心血毁于一旦。”方溯道。
“我必须稳住局面。重大人,我当然不愿意长乐有事,但我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方溯的声音冷的像是一块冰。
不用品味,只是听着,就觉得彻骨之寒。
“重大人,你若信我,就去办这件事情。”
“我保证我不会插手,孩子也不必带入宫来。还有,宗室之人不能出事,一个都不能。”
这种时候出事,只能坐实了方溯用心不轨。
重华被她的淡定的乃至冷漠的口气惊了惊,道:“臣自然是信晏……侯爷,只是侯爷,君上还未醒,您这样做是不是未免……”
“未免薄情?”方溯道:“只是因为她没醒过来我才要这样做。她要是醒来,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重大人,你是长乐亲信,她信你,我自然也信你。”方溯拿出兵符,将那关系到西凉国祚的东西轻易交到了重华手中,道:“禁军便由大人统帅。”
“侯爷,”
重华无话可说,半晌才道:“若属下辜负您的信任呢?”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虽不是君子,这个道理却还明白,你要是走了,只看说明长乐看人不准。她身为一国之君,没有识人之明,危难之时,死于他人之手是活该。”
她一笑,道:“但我不会让她死就是了,这点大人可放心。”
“至于长乐这,有我守着,只要我还活着……”
她没说下去。
“事不宜迟,大人早做准备。”
重华接了兵符,千言万语都憋了回去,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