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译肯那么精的一个人,当然知道她为了什么事找他,当即就回了一句:“没空帮你。”
“我不会缠着你帮我,我就想知道如果这件事的主角是白艾庭,你信不信她?”
靳译肯走到门口时终于停了一会儿,龙七盯着他的背影,尝试着朝他走近一步,继续问:“信不信?”
他将双手放进裤兜里,答:“不管她做没做那件事,她家里都会帮着解决,我信不信不重要。”
也就是董西家里会解决,而她现在是瞎出头,以卵击石白费力气。
“那指证她作弊的监考老师是你的继父呢?”
龙七说出这句话后,靳译肯侧过了头,但他仍旧没有看她,也没有回过身,仿佛是在回忆她所说的继父这个人物。
他会记得的,他肯定会想起那个人是谁,龙七有次和他在饭店吃饭时就见过一次楚曜志,那会儿不巧,靳译肯的手正放在她的膝盖上,她则因为某事的余怒未消而将热汤强喂给他,恰巧被前来参加商务会餐的楚曜志看成了一幅充满暧昧与欲的早恋画面,还是靳译肯首先察觉他的视线,龙梓仪从来不相信的“楚曜志不喜欢龙七”这一定论,在靳译肯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被予以肯定,他说他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的眼神可以像怨妇一样哀愁,就像他家请过的一名年轻貌美却极爱偷懒的小保姆,看着他弟弟养的那条随时随地会弄乱整间屋子的阿拉斯加的眼神。
后来靳译肯因为将她比作一条狗而被强灌一整碗油汤,口腔起泡一个星期,被列为他人生十大最惨烈的时刻之一。
两秒之后,他想起这件事及这个人来了。
龙七说:“如果是他,那么处于人际关系中间的你,会在这个时候做点什么事?”
“你对董西的信任程度是多少?”他问。
“百分之百。”
“一点犹豫都没有?”
“没有。”
靳译肯叹了一口气,对,就像楚曜志那样若有似无的一口气,龙七慢慢地问:“你是不是有其他想法?”
“我即使有其他想法,你也听不进去。”
“靳译肯,”她吸一口气,说,“我不奢求你肯帮我,但如果你有任何一点关于这件事的解决方案,任何一点点也好,不管是要费大力气还是只存在微乎其微的成功率,我就想你能告诉我一声,哪怕是提示冰山一角也行,我只想赶快做一点事。”
他沉默。
储藏室内,三分之二的阴影和三分之一的阳光分割比例,龙七站在阴影内,靳译肯站在门口的单薄斜阳里,两人长久地对峙,她再说了一次:“求你了。”
良久,他才有动静。龙七看着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