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栩摇摇头,管他呢,高兴地赶紧去告诉小陈氏这个好消息,都忘了谢宛冬还跪在地上。
“表妹快起来,地上凉。”卫淮弯下腰去扶她,低垂着眸子,掩去了心疼。
谢宛冬还当自己是俞姝,只觉眼前还是当年的小皇孙,并未想到男女有别,借着他手臂的力站起来。
还好此处已无外人,不然这风言风语的又要传遍谢府。
“我去写信。”谢宛冬说。
卫淮微微笑,“我帮表妹磨墨。”
谢宛冬看他一眼,若是不知道他就是小皇孙,她会揶揄一句“表哥好兴致”,但知道了,就觉心疼。
他可是皇孙殿下啊!竟沦落到给个小庶女磨墨!哪怕这只是为了他温柔体贴的人物形象而做戏,她仍觉得酸楚愧疚!
若非她瞎了眼,不止俞氏一族,还有先太子一家也不会落得个如此凄凉下场。
“表妹在想什么?”卫淮看见她眼中闪过悲哀,不由问道。
“没什么。”谢宛冬说,“我只是想着,我这般闺阁小女子竟也能让表哥这样的才子为我磨墨,实在荣幸之至。”
“古有张敞画眉,今有卫郎弄墨,岂不美哉。”
呃……好像不太对
谢宛冬干笑,“表哥真爱说笑。”
卫淮只是微笑着,也不说什么,帮她铺好纸,磨好墨,取一支狼毫蘸好墨递给她。
谢宛冬越发觉得古怪,又说不上哪里怪,他不是一向如此周到吗。
谢宛冬求情的理由也挺简单,谢府人多口杂,万一传出个庶女将怀有身孕的嫡母赶出家门的事来,才真的是败坏名声,不若待生产之后再另作打算,自然,后面这话是不会写在信里的,但谢青肯定明白。
谢宛冬写完信谢文栩都还没回来,卫淮便说提议让谢维玖去送信,谢宛冬一想,只觉卫淮实在蔫坏蔫坏的,这不明摆着告诉谢青所有人都在逼谢宛冬来求情嘛!
唉,当年那么单纯善良的小皇孙哦,现在满肚子的坏水。
都是她造的孽啊!
谢维玖却实在天真,欣喜地拿着信,不住地感谢谢宛冬,一再替母亲和妹妹保证绝不再犯,到卫淮几番催促,才红着眼睛离开。
且说谢青看了谢宛冬的信后,觉得果然有道理,又让传话回去,小陈氏和谢宛珍不必去庄子了,但仍然在府里禁足,直到生产,甚至明言,如果谢宛冬有任何不好,是不是她俩做的也只会由她俩担责!
如此,不但不能再害谢宛冬,还得帮着操心是否有别人害她。
自然,谢宛冬也没那么多仇人。
而许姨娘听说谢文栩竟要还她自由身时,吃惊程度不亚于当年莫名其妙失了清白,直到那份文书都捧在眼前了犹不敢相信。
“娘,从现在起,我就能堂堂正正地喊你娘亲了。”谢宛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