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宛冬扯了扯冻的快僵硬的腮帮子,勉强挤出个得体微笑,声音已是细如游丝,“卫表哥。”
卫淮又道,“听闻三表妹病了,该多多休息,才能养好病,外面天寒,三表妹还是等痊愈了再赏这雪景不迟。”
他的声音很好听,清悦柔润,如他这人,宁静温和,没有侵略性,也不会让人觉得疏离客套,语气里透着几许真心关切,又不至让人觉得过于亲近而产生什么误会,这分寸拿捏地极好。
谢宛冬因此又暗赞了句,这舒朗温文的表哥,确是个妙人,如此委婉地提醒那书房里的谢二爷,你闺女病重着,还是少折腾她吧!
“谢卫表哥关心,我记住了。”谢宛冬尽量做出一副少女该有的纯真羞涩,只是脸色实在苍白,又冷的脸蛋僵硬,也不知看起来是否有些可怖,她问道,“卫表哥也是来找父亲的吗?”
“我刚从外面回来,有事与姨夫商谈,既然三表妹也有事,我晚些再过来。”话里话外的,是要避嫌的意思。
谢宛冬微颔首,“卫表哥慢走。”
那卫淮撑伞离开,身姿若竹若松,背影融在漫天白雪中,谢宛冬竟瞧出一股冷寂悲怆的萧索,无论这少年如何的英姿出众,到底也是个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表少爷。
谢宛冬心下叹息着,又是一阵寒风刮过,她冷的一哆嗦,打了个喷嚏,香雪跟着心一颤,忙帮她擦了面,拥着她往里走,谢二爷的小厮长峰适时出来,堆着笑脸,“三姑娘,二爷请您进去。”
一踏进这门,屋里的热流迅速包裹了她,驱散了寒意,可这一冷一热的交替,叫谢宛冬难受地人都晕乎乎的,额上都渗出了汗,她也硬撑着给那悠然坐在书桌前看书的人行了个礼,“女儿给父亲请安。”
谢二爷在书房里是听到了卫淮的话的,却是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只道这女儿又扮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以期得到卫淮的怜惜,所以,他愈发的不喜她,知道她进来也当没看到,知道她行礼也没叫起,就想要给她个下马威,免她恃病而骄。
谢宛冬却是察觉出他的意图,也就越发可怜原主,也就越觉得这便宜爹当真可恶!
枉她自认为这十年已经被折磨的心如止水,也都被这脑子有病的便宜爹给气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