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皆发生在几息之间,墨辄还未反应过来,火神与战神的神魂便因被弑神剑刺中而开始消散。这两个疯子或许早已预料到可能会有这个结局,并不惊恐,只是不断刺激面前已近疯狂的墨鸢。墨鸢茫然四顾,在这偌大的水神殿中处处是君云宇的痕迹,他却永远也不会回来了,脑中已经一片混乱的墨鸢提起弑神剑疯狂地刺着眼前已经倒在地上,却仍用着气弱的声音喋喋不休刺激自己的二神。墨辄试图阻止,却险些被已经失控的墨鸢也一并刺伤。
心神混乱的墨鸢拎着弑神剑跑出了水神殿,在神界各处寻觅着水神的踪迹。曾经高冷孤绝的生命之神墨鸢,浑然成了一个疯婆子的样子,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提着一把剑,见到活物就问是否见过一个温雅如玉,长得极好的神。心痛至极却无可奈何的墨辄已然放下自己那可笑的责任感,日日夜夜地守在已经癫狂到不识人的墨鸢身后,时不时地为她收拾烂摊子。
用了千年的时间,墨鸢走遍了神界的每一处角落,只是神魂四散的君云宇早已消隐于天地间,墨鸢心知再找下去也是徒然,举起手中的弑神剑,刺向自己。
看着近百年来神志越发清明的墨鸢,很是欣慰的墨辄,一直以为墨鸢马上就要走出失去水神君云宇的伤痛,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了。毕竟,在那三神出现之前的无尽时光,是自己始终守在她的身边,两人也曾有一段极美好的时光。墨辄怎么也想不到,身负天下苍生生死枯荣的生命之神尽然会选择自尽----这么可笑的死法。
墨辄施术将已将弑神剑架在脖颈上的墨鸢定格在结界中,冲着墨鸢痛心道“鸢鸢,你够了!你这千年的寻找与追逐已将对得起水神和你的感情了。不要再继续放纵下去了。别忘记,你是生命之源,是天下万物存在的根本。”
墨鸢空濛的目光落在墨辄身上,似是迷茫,似是淡漠道“天下万物与我何干?我只想要一个君云宇而已。仅此而已。”,苍白无力的语言中却充斥着无奈与沉痛。
墨辄恨铁不成钢地继续劝说道“你是寰宇中的神,应该背负自己的责任,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君云宇他不值得!”
墨鸢冷笑一声,继而仰头大笑道“哈哈哈~~~神?不老不死,与天同寿的神,听起来真是好强大啊!可是,那又如何?你根本就不懂!没有他的世间,我一天都不想多待。我宁愿用这神之躯体换与他做一对凡间的平凡夫妻,哪怕仅有一天也好。”
墨辄看着眼前被自己的执念给迷了心神的墨鸢,着急不已。他突然灵机一动对着已经开始疯狂撞击结界的墨鸢说道“鸢鸢,或许我有办法帮你复活君云宇。”
墨鸢尽管已经绝望,但是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停下来。只听见墨辄说道“只要能找到君云宇的残魂,我就可以造出一个时空专门为他吸引其他粉碎的神魂。只是,他作为一位天生天养的神尊,若要重生,需要极强的生命之力,你需要以神躯为时空的阵眼,神魂出窍到那个时空中守护他的残魂,直到聚魂完成。你的神魂便可归位,身魂合一,在阵眼之中开始复活他。”
墨鸢听着墨辄的话,眸中燃起了希望。墨辄看着眼前渐渐放下弑神剑的墨鸢,轻吐一口气。想着,在神界转了千年都找不到君云宇的一丝一毫气息,残魂哪里那么好找?况且,火神与战神炼制弑神剑,本就是为了斩草除根,一剑祭出,神魂尽灭,水神君云宇的神魂早就消隐于天地间了。墨辄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稳住墨鸢而已。
墨鸢不住地念叨着“残魂,残魂~~~”。墨辄看着已经放下弑神剑的墨鸢,悄悄靠近墨鸢,将弑神剑从她手中取出,以手为梳轻轻为墨鸢梳理着杂乱如草的乌发,望着眼前满脸呆怔,口中不断念叨的墨鸢满是深情。
墨鸢突然眸光大亮,紧握住墨辄正为她梳理头发的手,惊喜道“我知道了,我知道去哪里找君云宇的残魂了!”
被墨鸢拉着来到最靠近神界的六界尽头后,墨辄看着墨鸢指着的方向:一方无边无际的荷塘中,一朵开得最为妍丽的红莲旁,有一朵美得出奇的水蓝色莲花,上面涌动着两团神力,外圈是墨辄极为熟悉的生命之力,被生命之力包裹在其中的,是水神的神力。
墨辄瞠目结舌道“这是”
墨鸢没有多解释,拉着墨辄道“辄哥哥,你看这就是君云宇的残魂,快点,快点施术吧”,说着,眼泪潺潺流出,哽咽道“求求你了,辄哥哥。”
与墨鸢伴生降世,至今两人已经相伴无尽岁月的墨辄,第一次见到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子流泪,却是为了他人,有些心疼,有些酸意。没有多言语,便开始施术。
这术法极其耗损神力,甚至会于神魂有损,墨辄用了百年时间将那方时空构建的,只除了没有神界外,与现下的时空毫无不同。神魂受损严重的墨辄不得不将后面的工作都交给墨鸢,他回到了时空神殿开始闭关。
墨鸢极爱莲花,这水之精华也是君云宇按着墨鸢的喜好幻化的形状。待她将那方时空遍布生机,便将六界尽头这方荷塘也一并移入了里面。又在那方时空本该是荷塘的六界尽头,设下了一块禁忌之地。因着墨鸢并不会布置禁制,墨辄便命自己的坐骑朱雀跟随在墨鸢身边来建造在那方时空名为“神之墓地”,实为时空阵眼的禁忌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