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门就在面前,各位但走无妨。”虞洁缓缓地说,“只是日后我白莲众人杀上京城,推翻皇帝,西南各部记得今天这句话,秋毫无犯。”
经她这番话,又有流寇的首领开始动摇。
他们不就是为了钱财和地盘吗,要他们秋毫无犯,还不如从良算了。
“这就是最好的时机,不杀光朝廷狗官,怎么让大家安身立命?”角落里不知谁大喊了一句,众人纷纷应和。
“杀光狗官!”
“杀光狗官!”
虞洁暗自松了一口气,跟没读过书的人交流就是好,三言两语就被骗了。还杀光京城,这点点兵力,正面打估计连西南地方的驻军都打不过。
而众人口中的虞濯此时正毫发无损地待在一间木屋子里,而传闻损失的精兵,不少穿着诡异的黑衫,正在临时搭建的帐篷下吃饭躲雨。
“你说这两日我总是惴惴不安,怕是要发生什么事。”
“你别杞人忧天了,难不成那十万大军还真的能被三万乌合之众给灭了不成。”蕲若在角落里剥着一些他在京中从没见过的水果。
虞濯的眼睛未曾离开过地图。“三万流寇----怕有一半是‘他’的人。”
“这叫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蕲若拿起手上弯弯的长条,问,“你说说这是啥,该怎么吃?”
“别吃了,你也不怕有毒。”虞濯只觉得心中烦闷之气挥之不去,“我再回远处看一趟,不然总归安不了心。”
“别----带上我。”
蕲若从榻上跳起来,说:“我看你的预感是假的,去那里会出事才是真的。”
虞濯懒得理会,吩咐了一个小将后,带着蓑衣就走了。蕲若皱起眉头,虞濯从来都是天塌下来都能当作被子盖的人,这么着急,肯定有鬼。
“外面下着雨呢”
死了几天的尸体堆放在一起,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气味,蛆虫和苍蝇挤占最有利的地方。乌鸦盘旋。
大雨倾盆,浇灭人心。
夏侯瞻的目光停留在一具尸体身上,抽出他腰间的一把折扇。
依稀可见:江南烟柳寒,塞北碧血烫。
或许是一刻钟,或许已经过了一天一夜,穹顶昏暗,不见天日。夏侯瞻将尸体背到一边的空地,试图擦干净他面上的血肉泥沙。
然而五官已经深度腐烂,甚至看不出人样。
“恒清----恒清,是不是你?”
“我说,这么大雨,能不能跑慢点?”蕲若大叫,然而虞濯完全没有听到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