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监的婆子接过她手里的簪子,细细的看了一遍,等到认定是真金,便从腰上解下钥匙,对身后的另一个婆子说道:“送她去西侧的上等房。”
这婆子的话一出,同行的两个妇人自然也就明白了,她俩纷纷掏出银子打点,一个跟崔世君一样,分到上等房,另一个银子没给足,被分到中等房去了。
都是头一回进到女监,崔世君进去后,还有闲心左顾右盼,另外两个妇人却早已哭得泪水涟涟,女监里老鼠和蟑螂到处都是,不时还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哭喊声,等她们到了所谓的上等房,那个妇人吃惊的问道:“就住这里?”
牢房里面黑漆漆的,连张床也没有,地上只铺着几张草席,出恭的马桶也不知多久没有清洗,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带着她们进来的婆子冷笑一声,说道:“你要嫌弃这屋子不好,我再带你去别的屋子看看。”
抱怨的妇人连忙噤声,她花了银钱尚且住在这样的地方,可想而知那不花钱的,更会差到何种地步。
婆子将崔世君她们二人送进监牢后,落钥走人,这间上等房只有她俩,进去后,那妇人哭哭啼啼的,说道:“一个个都是杀千刀的,出了事儿就不管我,要是逼急了我,把你们干下的坏事都抖出来。”
崔世君听了半日,她问道:“嫂子,我看您长得慈眉善目,不像个恶人,为何会被拘到提牢厅里来?”
那妇人经过这一日,吓得身心疲惫,她哭着说道:“还不是那孙二,说甚么叫我帮他家相看几个丫鬟,我就当真了,我哪晓得他干得是这等丧尽天良的坏事呢。”
说着,她哭得越发可怜,崔世君安慰了她几句,说道:“来了这半日,请问嫂子如何称呼?”
这妇人哭了半晌,总算止住眼泪,她说道:“我夫家姓王,就住在城西柳林巷,姑娘又是怎么卷进孙二这宗案子里的?”
“原来是王嫂子。”崔世君对她说道:“我姓崔,是城里的官媒,提牢厅为甚么把我拘来,我也正纳闷呢。”
说着,她停顿一下,又问道:“不过,我听说孙二手里的姑娘都是从外地拐来的,王嫂子住在城里,又只是帮她相看丫鬟,怎会受到他的牵连呢?”
这姓王的妇人脸色微讪,她道:“我娘家在雷河县,据京里也就几十里的路程,前两年,孙二说他府里要买丫鬟,还要相貌身段是上等的,叫我回娘家替他问问有没有合适的。”
崔世君轻轻点着头,王家的又说道:“我问了之后,的确有几家过不下去的要卖儿卖女,只是都嫌他家出的银子少,不肯卖,后来这事也就作罢,谁知过后我隐约听娘家的人说起,县里有好几家的女儿被拐子拐走了,报了官也没个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