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们也不知道呀,江姨娘上午心情还特别好,中午也是难得的胃口好,吃了许多东西才说累了要歇着让奴婢们不要进屋打扰她。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屋子里有什么东西倒了的声音,我们两个一推门竟是发现屋门被反锁了,想了法子使劲儿把门给撞开就看见江姨娘……她……她!”
“咳咳……”
江宏手上下针的力道加重了几分,见江姨娘终于悠悠转醒,他才舒了口气,轻声劝慰:“姨妈,你这何苦。”
“姨娘!”宁珏立刻扑过去,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江姨娘的手,“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告诉儿子儿子一定给你做主!为何要如此想不开啊!”
江姨娘望着宁珏努力扯出个笑来,然后又是转头望着门口的宁书。两姐弟本就是双生,两个人的轮廓十分相似。她江姨娘这一辈子最骄傲的不过是这一对儿女,不管别人怎么认为,在她的眼里自己的这一对儿女绝对是天下最最好的两个。
“我的身子我知道,不过是靠着药吊着一口气。既然早晚都是要走的,倒不如走在最恰当的时候也省的在这世上再煎熬了。”江姨娘望着宁书缓缓说道,她望着宁书的目光是身为一个母亲最温暖的目光。
“姨娘你在胡说些什么!”宁珏眼中有泪,他并不清楚江姨娘的心思。
“不管是你们祖母还是你们母亲都是极重孝道的,若是我现在走了,阿书倒是可以借守孝的名义争取再留三年。”江姨娘说着就落下了眼泪,“阿书,你这样折腾你自己,娘心疼啊!”
宁书杵在门口,整个人僵在那里。
宁珏急了,大声说:“姨娘你糊涂!你这是要我们兄妹自责一辈子吗”宁珏望向宁书,却见她整个人呆在那里。宁珏不可思议地站起来,冷冷地问:“你该不会为了自己不嫁想让自己的姨娘去死吧!”
宁书猛地清醒过来,她大喊:“怎么可能!”
眼泪就这么下来了。大颗大颗的砸下来,沉得她快要站不住。
江姨娘温柔地摇了摇头,道:“姨娘没有用,连累你们两兄妹在府里的处境并不好。你哥哥不懂,我懂婚姻对于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江姨娘擦了擦眼角的泪,说道:“姨娘也去找人打听了,那秦丘榆的处境真是不好,说是嫡长子,却生活得像个下人。那整家人都是没有规矩的。那秦丘榆前年曾有过一个房里人,却被他父亲相中给要了过去……这样的人家……”
江姨娘叹了口气住了嘴,她努力笑了一下,说道:“姨娘这身子活着也是累赘,日日喝药也是活够了的。就算这样靠药养着也不过是再残喘个一两年。阿书你的年纪再留三年久了点也是可以拖的,但是那秦丘榆的年纪定是拖不起的。阿书你不要自责,大少爷你也不要怪你妹妹,这是姨娘我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