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辰松开了抓在阎王头上的手,缓缓起身甩了甩手,像是在甩什么覆在手上的脏东西,“对了,孟婆重伤你的事我会替你杀了她,就当做是你将功力传授与我的报酬。”
手中那朵殷红的花颤了颤,突然像是被什么强劲的力量碾压似的化为粉末。些许粉末落在了阎王的头上,更多的是随着风飘向了远处。
秦沐辰松了手,拈着的花枝悠悠飘落在阎王的头上,像是压上来的最后一个稻草,跪着的身子突然向侧倒去,倒下的身子压在一簇花团中。
从瓶中倾泻出的水落在了尸体上,不过片刻,花圃中便接连响起腐蚀的兹响声,水在不断腐蚀衣物,腐蚀肤肉,腐蚀肉中的骸骨。一段时间过去,健壮的人便只剩一滩水迹和些许尚未腐蚀完的骸骨。
扔去手中的瓷瓶,秦沐辰长吁了口气,转身从花圃中离开,徒留一滩水,一把匕刃,淹没在花簇之中。
……
“楼主!”书房内,往生楼探子战战兢兢单跪在地上,他能感觉到来自秦沐辰身上他无法匹敌的强大气息,如同老楼主一样。
“说吧,都查到了什么。”秦沐辰倚在榻上,食指与拇指拈着杯身来回转悠,高挑的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如春风拂面,又如朔风泠泠,一对深邃的眸子似是漫不经心瞥着探子。
探子察觉到投来的视线,将头低得更低,一撮冷汗从他额前一点点浸出,他颤巍的颔首应声:“是,楼主!”
依稀能听出话里掺杂的敬畏,秦沐辰冷漠的表情里终现一丝满意。但是,同样可以看出他还不够满足,不满足一个无名小卒的敬畏。
“不久前小人无意间看到夜组织里的寅虎出现长安,并与一女子接触,时间不长,约莫半盏茶,期间寅虎对那女子的态度甚是敬重,小人便想她会不会就是首领子鼠,然后小人便暗中跟随那女子离开,便看到她进了红袖馆。”
“红袖馆?”听到这,秦沐辰的脸色当即变得难看,吓得探子立马闭上了嘴。
半晌后,只听秦沐辰漠声道:“继续。”
“是!”探子忙点头应声继续说道:“后来小人便一直藏在红袖馆附近监视,终于再让小人看到她出现,并且身边还有一个人,小人查了那人的信息,是大鸿胪之女,客曹尚书慕容瑾。而在当时,小人清清楚楚听到慕容瑾喊子鼠为妹妹,子鼠随面色不善,却并未叱骂,甚至……”
“甚至什么?”
“甚至她对慕容瑾的态度很是乖巧,小人在暗中听了不少时候,未曾听到她反驳一句,虽说回应有些敷衍,但可以听得出她对慕容瑾的话很上心。”
“慕容瑾?慕容瑜?有意思!”秦沐辰低笑了声,笑意却无半点开心之意。
之后不久,房间内就一直被压抑的气氛占据,探子跪在地上显得很不自在,只有秦沐辰很是怡然,倚在榻上酌着酒,不时露出一副享受的样子,丝毫没有半点严肃,可这气氛就是无法让人松下绷紧的神经。
“留在长安的还有多少人。”良久,秦沐辰才悠悠飘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