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不时传来几声马蹄驰骋的踏声,和戎狄肆无忌惮的笑声。在戎狄也有七年了,戎狄的话对她来说不难懂,那些人无非是在说攻下云州后要抢多少粮食,多少女奴回去,更在嚷嚷着要比试谁杀的人更多。
真是一群狂妄自大的蛮夷。
“公主……”
“我记得说过多遍,要叫我溪。”
“溪……溪儿……”南云梦结巴地吐出一个词,霎时间红晕爬上了耳根子。
“恩……”华阳低下头,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羞涩的笑意,可旋即笑意从脸上消失。
“听……听影一说十皇子同九皇子也来了云州。”
“济儿吗?”消失的笑意又挂在了唇际,却略显不同,“那孩子也终于长大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南云梦不能理解,明明华阳一直期待着回去。
支着木桶边缘,华阳站起了身,水珠顺着她光滑的身子落在水中,溅起一圈又一圈的水纹。华阳转过身赤.裸的面对着南云梦,白藕般的双臂轻轻环在南云梦的脖颈上,上身微微向前俯去,“通往漠北的地图尚未绘制完成,戎狄王城中更有人在等我回去挑拨兄弟情义祸国殃民呢,我怎能就此放弃?”
南云梦咬着牙,抬手将华阳拥入怀中,“可我不想你再受任何折磨!”
“但这是我的责任,让大秦子民少受生离死别的责任。身为秦家的子孙,既是幸运,也是不幸,我们生来享受着高高在上的权利,可也生来承担着维护秦家延续,维护天下安宁的重任。”
“可是……可是……”泪水控制不住从从南云梦的眼角滑落,口中重复的呢喃着一个词。
“再等我一些日子可好?等到戎狄覆灭,若你我都能安然活着,从今往后天下只有南溪,再无华阳。”
耳边的轻语似一声惊雷轰然炸在南云梦耳边,南云梦怔怔望着前方,檀口微张,泪水翻滚的眼中写满了激动。
“溪儿……”
无论生死,愿永生为奴为婢伺你身后无忧。
……
长安城丹凤坊,这是一个风花雪月的地方,钟鼓乐声延绵不绝,乐声中掺着暧昧的男欢女笑,依稀听得fēng_liú才子们指点古今的高谈阔论,为政者,为军者,皆是他们口中批判议论的对象,殊不知他们今日能有的安宁都是他们口中唾弃的人为之带来。
北疆已开战两月有余,如今是到最为激烈的时刻,胜则数月无忧,败则生灵涂炭,却有无知者在后方不断诋毁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