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听说耿秋要回来了,她那一颗心顿时死灰复燃了起来,跳动的心脏证明着自己不是行尸走肉。
她又偷偷跑去看了一眼王悦,王悦剪了短发。耿秋同宁琬说过了,她的头发又长了,过了肩,平明不着急也不扎,随意地乱糟糟地披在肩头。
宁琬有些失望于王悦剪了头发,她无法通过王悦去想象耿秋如今该是个什么模样,只好叹口气转身就走。
这种偏心与从前的偏心是不同的,这种偏心不仅仅是心偏了,大概心都已经长歪了。
宁琬等着,等到下一批人潮又涌过来的时候,她依旧像上一次一样,踮起脚尖,被众人又往前推进了一两步,又是扯着嗓子叫喊的声音,又是呼喊某个人的声音,他们都混在一起,往宁琬的耳朵里头灌。
宁琬想,耿秋的长发应该是比较漂亮的,她的头发很顺,不像自己那乱糟乱的小波浪,打着卷地垂下来,她的发头比较直,但是发尾会稍稍弯曲一点,显得格外自然好看。
耿秋的眉眼应该也是漂亮的,她不再熬夜,眼睛下方应该没有青黛,眼睛清清亮亮的肯定很漂亮。入了冬,耿秋喜欢将自己裹成一个球,一团,裹一裹,袖子一般比较长,她可以将自己的手藏在袖子里,这样省下了一双手套。
耿秋耿秋,全是耿秋,没有一个词蹦入脑子里——姐姐。
宁琬自来不傻,就在那一刻,在她看到耿秋的那一刻,她突然就明白过来,为什么她会那么喜欢跟王悦在一起玩,并不是因为王悦长得像耿秋而已,而是因为王悦像耿秋,她每每看到时总是能照着王悦的模样勾出耿秋的轮廓,她想念耿秋,想念到心肝脾肺肾都疼。
耿秋出现之时,她的脑子里再也没有了别的人,眼里心里就尽数全是耿秋。
她虽然没恋爱过,一直以来也没有别人对她表白过,可大概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她此刻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起来,侧头看向耿秋时,她冲着耿秋扬起了笑。
一回到家她将自己讲不完的话通通讲了一遍给耿秋听,讲时总是忍不住去看耿秋嘴角边所含的笑意,她也会跟着耿秋的笑而一起来勾起唇角,然后抿抿嘴唇。她匆匆洗漱完跑上床等着耿秋,翘首以待地往门口张望,可是因为昨天一夜没怎么睡,一早又起床跑去等着候着耿秋,一见到耿秋时瞌睡就不断往上涌,宁琬不断地打着呵欠,死命地撑着眼皮,可上下眼皮打架打得厉害,她撑着撑着,便又阖上了。
耿秋进来时便见宁琬脑袋露在外面,身子一半露在外,一半被被子裹上,眼睫下垂,闭上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然后缩进了被子里,宁琬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往自己的身边涌,她便向着热源靠近,可实际上耿秋身上有些凉,但宁琬不在意,她靠过去,四脚缠了上去。
如八爪鱼一般,死死地,紧紧地缠住了耿秋。
耿秋无奈。
可宁琬却觉得这是这三个月来最为安心的一次,蹭了蹭耿秋的脖子,也不知道都胡说八道了些什么,抿着唇角来甜甜地笑,然后抱着耿秋睡着了。
夜静静地来,寒风吹着窗外的树枝枒,耿秋睁着眼睛,静静地抬着眼皮看着天花板,侧头时能看到她为宁琬点燃的小夜灯,亮亮的,沿着床边一直向外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