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大实话了。”容成瑾道,在她眼里,她家爹爹大约就是个纸老虎,瞧着再凶,一捅就破。
“反正,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况且,人家南平郡主一点也不喜欢我,我若当真嫁了过去,也定是要吃亏的。”
若是头先,瑞王还算有些犹豫的话,听了这句,整个思维却也是差不多快要被容成瑾给带过去了。
虽然堂妹夫对容成瑾颇为疼爱,但他那堂妹,却因为有个太争气的父亲,一直都是个极心高气傲的,把自己那宝贝儿子看得跟个什么香饽饽似的,对他这个病弱的女儿一直颇有微词,虽然,她从不曾多么明显地表现出来过,但瑞王素来疼惜女儿,自然是瞧得出几分端倪。
只是,他这熊女儿就跟铁了心一般,就是非要在赵晞阳这棵歪脖子树吊死了,他气她、怜她、又担心她,可真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连此时,他听得女儿这番话,虽然心里早已同意,却依旧有些怀疑女儿是不是只是一时赌气说出来的气话。
他唯恐女儿有一天会后悔,便仍是什么态度也没表,只同她说:“丫头,这到底是你的婚姻大事,你还是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知父莫若女,容成瑾也不急于一时,遂也不继续讨论这些了,反正,她本身也不觉得只靠自己一张嘴就可以解决一切,她今天会突然说这么些话,也只是想给他们透个底罢了,是否真心实意,来日自见分晓。
第三章
翌日。
容成瑾从睡梦中挣扎着,清醒了过来,出了一身的冷汗。
漫天的飞雪,缓缓相拥在一起的男女,也就这么随着身旁正扶着她手臂的侍女一起,刹那间,如流沙倾颓,化为了虚无。
她捂着空落落的心口,心跳的速度,太快,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而此时,已是日上三竿。
淡淡的日光,透过淡红色的幔帐,温温和和地落在了她的身上,可她却浑然不觉,整个人依旧沉浸在方才那个浑浑噩噩的梦境中。
“怎么突然间,就做梦了呢……”她喃喃对自己说着,心底却满满都是厌恶。
昨日,她在外呆了半天,早已累极,不过是强行撑着才又说了那许多,故而,她在同瑞王告了辞之后,回到房间,身子只一沾上床,便沉沉地睡了过去,竟是连晚膳都不曾用。
此时,一直在隔间守着的柔杏听到了动静,她连忙掀了门帘走了进来,第一句话便是:“怎么了?郡主你饿不饿?”
昨天容成瑾睡得太早,没有用晚膳,今天又醒得太晚,她这么个身子骨,着实是让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