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能。”云瑾的心情随着纳兰清的消息起伏,所有的心思都藏在那张平静如水的脸上。
纳兰清走后第九天,云栖宫一切如旧,云瑾有些闷闷不乐,没有上朝。近日来的奏折都直接送到宫内,若无大事便交由秦煜全权处理,若有政事便与他一同商量。
她闲来无事便看书,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调节情绪时总会一个人安静地待着,可如今已不似当年那般沉浸。哪怕是练习书法时,她笔锋下总会不经意写出“清”这个字。
暴雨之夜,压着隆隆的雷鸣声,云瑾挑灯夜读,毫无睡意。她娴静地坐着,对着灯火执书想看,偶尔感到眼睛酸涩,还是不愿睡去。
她隐隐在等,或许某个时刻纳兰清便回来了,这种思念很可怕,她都不知道自己这般在乎纳兰清了吗?她很想把这股情绪压下去,可越想控制越会失控,她心中明了,即便她有情,她也不能够跟纳兰清在一起。
所以宁愿扼杀情根,将这心动慢慢地压制下去,却不想感情根本不受控制。当年对先女皇尚且可以控制自如,即使偶尔失落惆怅,也不及现在这般煎熬。
“太后,夜深了,奴婢伺候您更衣睡下吧。”元熙眼见这几日云瑾,熬得人都疲倦了,也不知纳兰家主究竟到哪里了,一个准信也没有,这老天也真是不开眼,偏偏在这入冬时节,天降暴洪。
“一会吧,哀家再看会。”云瑾娴静时的样子,端庄优雅,烛火倒映在她悠悠深瞳中,深不见底,内心最深处的种子被渐渐点燃,却不自知。
“第几天了?”她平静的声音响起。
“回太后,第九天了。”元熙自然明白她在问什么,其实太后应该记得比谁都清楚,以家主的性格,说七天回便一定能回,可已经逾期两天了,还半点消息都没有。
“嗯,第九天了...”云瑾喃喃自语,望着门外漂泊的大雨,心也沉到了谷底。
纳兰清,或许宫外才更适合你吧,你若不回来,知会一声也好,何故要扬言说七日归来。云瑾知道,她不会永远这样留在皇宫,或许她不该期盼什么,没有期望便没有失望,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难熬。
纳兰清走后第十日,云瑾独坐中庭,心慢慢归于平静,她望着挂在墙壁的竹箫,取之观摩。这把长箫是母亲亦清羽离开前交给她的,算是一种念想,也是她与爱人之间的定情信物。
云瑾的亲生母亲是曾经羽国的第一才女柳竹,对于韵律有着惊人天赋,所著音律词曲传唱天下。她同样对音律拥有着天生的敏锐,只是她极少弹琴或者吹箫,她曾经听多了先女皇那感伤的琴音,总觉得过于悲伤。
今日,想起纳兰清,云瑾不觉间执箫吹起,箫声空洞悠远,雨声叮咚着中庭,御花园梅花崭露头角,入冬时节的天气清寒,这箫声婉转流畅,令人忧伤。
她立于中庭前,望着一园锦绣,思念及深,本就端庄秀雅的身影,平添了几分落寞,曲子清平,渐渐寡淡,她的心终于慢慢冷却,或许本该如此。
元熙安静地待在一旁,无奈地摇头,却见远处怀柔蹦跶着过来,十分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