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身处泥潭之中,茕茕孑立,周身只剩下一盏小灯,苍白透明的面庞出现在屏幕里,他坐在床上,眯着眼睛冲范泛笑,三两个枕头滚在腰间怀里。
范泛不喜欢这种阴郁风的家居装修,她试着提出建议,“你可以把卧室里的窗帘拉开,这样说不定心情会明朗点。”
“嗯?”
范泛自觉话题跳得太快,她笑着收回:“不是,我就觉得你卧室光线不太好,所以才会觉得没精神。”
齐景环视一眼自己的房间,觉得她说的的确有理,但现在天黑,也没什么光线进来。他把心中的疑问同范泛说。
范泛咬了一口板栗壳,顺着牙齿咬破的痕迹剥开,“你家应该不是住在什么别墅区吧?”
齐景笑:“我家还没那么有钱。”
“那你拉开窗帘试试。”
他闻言拉开,灰白色的窗帘被堆在两边,清辉冷淡地月光从远处的楼顶落在他的床铺棉被上,万千灯火,来往车辆,远处能看到浩荡的江水奔流,哗哗声响从陆地涌向海边入口。一片烟火璀璨尽收尽齐景眼底。
他从来都没在房间里面看过那么好的风光。
“怎么样?”她的声音在空气中软软响起。
齐景后知后觉,刚要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视线落在范泛手上,他一转话题,“你吃的是什么?”
本来聊得也很琐碎,范泛不知道自己阴差阳错带给齐景的感动,她晃了晃手中土黄/色的包装袋,红色的楷书字体如扇面一般缓缓展开,范泛扬起声调:“我在吃板栗呢!”
板栗?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东门之栗。”
范泛叹气;“齐景先生,你真的太看得起你女朋友了,我看着像是听过的样子吗?”
这倒也是事实。
齐景笑,眼睛底下溢出一塌糊涂的温柔,“这样吧,如果你肯请我吃板栗,我就把这典故告诉你。”
范泛见他卖关子,也起了恶作剧的坏心思。她提起一边嘴角笑得很是奸/诈,摇晃手里的板栗袋,贱兮兮地说道:“来啊,来啊,你来得着我就请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