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蕊得意的晃晃手,笑道,“因为你每次戳别的水果的时候,都会看一眼草莓。”
黎怀澄闻言笑了起来,承认:“猜对了,接下来该我猜了?”
方蕊:“本来该我问的,不过你先猜也可以。”
黎怀澄勾起唇:“我猜您找我是为了蒋怀康和妈妈的事情。”
方蕊一愣,迟疑的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那您现在可以问您想要问的问题了。”黎怀澄脸上笑意不变。
方蕊翘起的嘴角微抿,她发现黎怀澄比她想象的要聪明许多,她之前本来打算先通过游戏和几个寻常的小问题让黎怀澄放松再问,可是现在却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和聪明人说话,有时候单刀直入效果反而更好。
“你是不是对蒋怀康留下来这件事情很不高兴?”
听到方蕊的问题,黎怀澄适时的表现出了惊讶,惊讶过后笑了笑,表情诚挚道:“说不上高不高兴吧,其实我对于他的存在没有太多想法,因为没有必要。”
黎怀澄说的是真话,方蕊却并不相信。
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其中十四年都生活在蒋家那种环境,突然从蒋家回到黎家,无异于从地狱到了天堂,在泥泞里摸爬了十几年的黎怀澄有可能做到对取代他生活在金字塔顶端的蒋怀康没有任何怨言吗?
方蕊觉得不可能,成年人都未必能够平常心面对,何况一个心智并不成熟且成长环境扭曲的孩子。
但是黎怀澄的表情太自然太真挚了,就像是真的如他所说,完全不介意蒋怀康的存在一般,在他的脸上在他的眼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作伪和勉强。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如黎怀澄所说,他真的认为没有必要,第二就是黎怀澄极度善于隐藏。
不论是哪一种,都证明他是一个极其聪慧的孩子,甚至比起许多成年人都目光深远,他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也明白蒋怀康的存在对他并不构成威胁。
黎怀澄不知道短短几秒内,方蕊心里已经千回百转,他笑了笑,抛出自己的问题:“小姨,我想知道的是,您为什么会长时间的定居国外,一直不愿意回来呢?”
方蕊回过神来,想了想笑道:“因为很多原因,说起来会是一个非常非常长的故事,可是既然要回答你的问题,自然得有诚意,那么就告诉你最重要的两个原因吧,一是因为我喜欢的人,而是因为我喜欢的人与我的事业。”
黎怀澄没想到是这样,眨眨眼道:“小姨您一直不结婚是因为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您在缅国定居是因为您喜欢的人,因为他也在缅国所以您就一起去了?”
方蕊伸出食指晃了晃,“一个问题已经回答完了。”
黎怀澄嘴角抿出乖巧的弧度,笑道:“我第一句话是猜测啊,您说猜对了可以问一个问题,第二句话就是我问你的问题。”
方蕊闻言一愣,随即才失笑道:“你猜对了一半,所以你的问题我也只能回答一半,我定居缅国确实是因为我喜欢的人。”
“好了!”方蕊看看时间,起身道:“我不耽误你了,吃完东西早点写作业睡觉吧,小姨也要回家了。”
黎怀澄颔首,将方蕊送到门外才关上门。
黎母看到方蕊下楼,起身道:“你和澄澄在聊什么,怎么说了这么久?”
方蕊眨眨眼,“吃醋了?”
黎母嗔她一眼,“我和你吃什么醋。”
方蕊抿唇一笑,走到黎母身边道:“我就问了问澄澄对于怀康的想法。”
“他怎么说?”黎母一顿,连忙问道。
方蕊:“他说他不介意,不过我觉得他可能还是有些难过的吧,发生这种事情,小孩子有些别扭很正常,而且我觉得怀澄x_i,ng子比较倔,你必须好好考虑要如何和他相处了。”
“我知道……”压下心底的酸涩,黎母对方蕊笑了笑道:“我送你出去吧。”
方蕊点点头,挽着她的手一起出了门。
黎母回来便打算直接回房间,然而刚踏上台阶,余光就瞥见外面坐着一个单薄的身影。
落地窗被推开的声音惊动了院子里的人,蒋怀康骤然回头,室内的暖气和光亮向他扑来,让他打了一个哆嗦,也将他脸上的泪痕照的格外明显。
看到他惊慌的神情和慌忙抹泪的动作,黎母走过去牵起他的手道:“天这么冷,你怎么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感觉进去吧。”
蒋怀康鼻尖发酸,别过头擦了擦眼泪道:“妈……阿姨,我不冷,我只是想在这里坐一会,这里有爸、叔叔曾经特意为我架的葡萄藤,我想来看看……”
说到后面,蒋怀康已经泣不成声。
黎母也红了眼眶,上前抱住蒋怀康,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不论是亲儿子黎怀澄还是在身边长大的蒋怀康,她都亏欠许多。
蒋怀康也回抱住黎母,哭得更加伤心起来,一边哭一边打起了嗝,如同他小时候每次受了委屈扑进她怀里一般。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蒋怀康的脑袋埋进黎母的脖子里,一边抽泣一边道:“都是我的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都错……”
听到蒋怀康的话,黎母眼眶越来越酸,眼泪也滑了下来,想到蒋怀康离开前还是健康壮实的模样,现在回来却已经瘦得只有一把骨头了,黎母更加心疼,道:“不是你的错,是妈妈的错。”
蒋怀康哽咽道:“妈妈,我是不是根本就不应该生出来……是不是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