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一到公司,沈慕南就差秘书去查个人,自沈父那档子事后,庄严便主动请辞了,后来跟朋友合开了一家酒吧,生意不错,偶尔他也会去坐一坐。
时间久远,江北只告诉了他当年那位目击者的名字和曾经的住址,至于结果如何,全靠天意。
假设手上握着十分力,出个五分便差不多了,面子上能交代过去就行。
下午,沈慕南忙碌之余,意外收到了江北发来的微信,【别忘了早点回来啊,我在家等你。】
沈慕南暗了手机,没理会。
隔了会儿,那边又发来一条,【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我厨艺不比阿坤差。】
【随便。】
沈慕南撇下手机,闭目凝神了一会儿。那人从小到大最缺的就是心眼,事事摆在脸上,脑子里想什么算计什么,别人一看便能猜出个八-九。
如果没有晚上那一出,再或者江北没拼命到谄媚那一步,也许今天就只是个寻常的工作日——阿平送他回来,他再上楼去看看女儿,然后一家三口温情脉脉。
现实恰恰是,沈慕南并没有按时早归,相反,他是在外面花天酒地到深夜,顶着一身酒气回家来的。在此之前,江北早就沐浴干净躺在床上等着他了,姿势百变,一-丝-不-挂,甚至还喷了点香水。
男人永远也忘不了入目的那幅香-艳画面,视觉冲击力太大,相处多年,几时见过江北如此孟浪的样儿。
“怎么这么晚?不是让你早点回来的嘛,我还做了一大桌菜呢。”江北抱怨,不过还是下床迎了上来,像往常那样替他脱衣服,“唔,又喝酒了,赶紧去洗洗吧。”
沈慕南反手把人带进了怀中,贴额细嗅,声音微微沙哑:“工作上的事,推不掉,喷了什么?”
江北仰头笑,卖了个关子:“早回来早享受。”
酒精上头,沈慕南被勾得有些动情,喉结滚动几下,欲-望苏醒而张扬,“今天就不洗了。”
江北动手推他:“臭死了,你身上全是酒味,先冲澡,赶紧的。”
“装什么,你不想快点完成任务嘛。”沈慕南忽然变了眼色,他虽在笑,但眼神里的讥讽尤为明显。
江北冷了脸:“你胡说八道什么!”
沈慕南抬手掐住了江北的下巴,目光里泛了寒,试图从这一张错愕惊惶的俏脸上找回年少时的那点单纯。
认了吧,他就是嫉妒作祟,捧在手心里宠上了天,人家半点不稀罕,从头到尾就只想着那个死人。
“你自己心里清楚。”沈慕南冷笑,猝然抽回了手。
“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我在家等了你一晚上,回来你还发疯!”
沈慕南逼视过去:“我要是不答应帮你,你今天还会这么殷勤嘛,别再装无辜了。”
“你喝醉了。”江北垂眼,转了脚尖往回走。
沈慕南快步过去,打横把他抱到卫生间的镜子前,江北直接被摁坐在了大理石的盥洗台上,浑身瑟瑟打颤,几次想跳脚。
男人两眼泛红,犹如淬血的刀,逼迫着江北朝后面的镜子看。
“说话!”沈慕南吼。
江北抡拳砸下去,情绪已几近癫狂,眼睛里泛滥成灾,“是!我一直都在装!我早就想跟你离婚了!”
沈慕南咬上去,想方设法地用身体去厮磨小情人,他谙熟每一处的力道和手法,江北躲一分,他就进一分,淋漓之外春色旖旎,到最后薄汗满头,江北搂着男人粗粗地喘气。
“离了我,你想跟谁!?嗯?”男人也到了敏感的临界点,双臂死死地箍紧了江北。
江北下口朝着沈慕南的肩膀咬下去,男人吃疼,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猛地撞向身后的镜子,“嘭”,清脆的响动,江北从喉咙里吼出来:“你从来没想过帮我!两年了,你一次都没想过!”
沈慕南咬牙切齿:“我凭什么要帮你!?他死了,关我什么事!?”
江北挣扎着想站到地上,眼睛里一片死寂,“你终于肯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沈羡北,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就算是养条狗,我他妈这么些年也该养熟了,你以为你算什么!”
江北使出了全身的力推开他,颠颠撞撞地跑出了卫生间,潦草地套上衣服、收拾行李,最后摔门而出。
人一旦陷进情绪里,很难去把控整个的事态发展,而等到消停之后再去回味,少有还能理直气壮者,大多的,沦为情感的奴隶,悔意此消彼长。
这是男人抽完了整整一包烟后,才勉强醒悟出来的道理,面对深夜里风雨飘摇的家,他拿上车钥匙,开车出了别墅。
江北能去的地方统共就那么几个,“娘家”算一个,工作室算一个,还有原来跟周明租住过的地方。前面两个,想也不可能,男人直接驱车去了出租屋,那人的弟弟不是还住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