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想摸摸肚子，手还没放上去，就听到发出咕噜一声叫。
“动画快开始了，看着时间叫史蒂夫一声，爸爸。”托尼笨手笨脚的慌忙揽住怀里的小男孩，一边又要咽下葡萄，说的话就慢了半拍。等他抬起头，看到褐发青年已经大步冲到厨房去了，充耳不闻，大概是走太快没听见。
“有这么饿吗？”托尼莫名其妙又惊讶的问。
“谁知道呢。”洛基毫不嫌弃的继续穿着女装晃荡，意有所指的看看托尼和贾维斯，“连爸爸的意图都搞不清楚。”
托尼和贾维斯对视一眼，焦糖色眼睛和深蓝色眼睛里都是一阵茫然。
古一笑而不语。
卡尔穿过举着酒杯互相吹嘘的索尔和鹰眼中间，到了厨房门口的时候放缓了脚步，没急着走进去询问。
厨房里的大布鲁斯已经离开了，现在只剩史蒂夫和巴基。两个宽肩窄腰大长腿的好身材男人沉默的并肩站着，一个手拿长勺，心不在焉的关注着锅里煮着的肉酱，一股酸甜的香味和着咕嘟咕嘟的小火烹饪声勾得人直想咽口水。另一个同样默不作声的看着锅里煮着的面条，脸上的表情被蒸腾的白色雾气氤氲得看不清楚。
气氛有些怪异。
卡尔彻底停下了脚步，静静站在门口没进去，心里了然。
他记得这段时间史蒂夫和巴基闹了矛盾，这都半个月了，还没和解吗？
“我不是谁的附属，史蒂夫。”巴基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干涩。卡尔吃了一惊，他从没听过巴基用这种语气对史蒂夫说话。这个布鲁克林来的英俊青年总是护着身旁的朋友，语气亲昵又信赖。
他们闹矛盾闹的这么厉害了吗？
“我知道，巴基。”史蒂夫的声音很低，一只手还拿着勺子机械的搅着锅里的肉酱，“我从没这么想过。”
“所以我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我们是好兄弟，不代表——我们彻底属于对方。”巴基垂着眼帘，仍旧看不清表情，只不过他紧抿着嘴唇。卡尔脑子里马上回忆起了巴基抿唇的样子：那张包子脸看上去特别委屈。
“——这一点你，你知道的吧？”
“……所以你果然是喜欢贾维斯吗？”史蒂夫的声音都吃惊的有些不稳了，他努力保持冷静，继续搅着肉酱，好像根本没发现那锅肉酱被他搅拌过分了，“这段时间你在疏远我，是因为你不想让贾维斯误会？可是托尼——”
卡尔：“？？？”
这是什么鬼，巴基和贾维斯？他俩？？什么时候？
“这和贾维斯没关系，你不是在照顾托尼吗。”巴基干脆的否认了，避免让人多想，“我和贾维斯也只是好朋友。”
“所以……”史蒂夫的话顿住了，他觉得自己像是变回了曾经那个笨拙的小个子，只会傻乎乎的听巴基出主意。可是这一次闹矛盾的就是他和巴基，他该怎么做？
巴基长久的沉默了。
“听着，巴基。”史蒂夫等不到兄弟说话，只好加快了语速，急切又诚恳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一直那么要好，你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告诉我，我不确定是不是我开始忙漫画之后忽略了你的情绪……”
“你做的很好了，史蒂夫。”巴基突然微笑的说，他的笑容俊朗又开心，是真心在夸赞史蒂夫，“你很努力，也很优秀，我一直为你感到骄傲。”
“但是我……”史蒂夫有点被巴基的态度搞糊涂了。前面似乎不满他，后面又在夸他，这让史蒂夫变得哑口无言，愣是不知道该从哪里继续回答。
“爸爸！意面好了吗？动画要开始了！”客厅里远远传来一声托尼的喊声。卡尔和厨房里的两个人都同时一惊。
悄无声息之中，卡尔飞快往后退了两步，离门远远地，才出声回答：“我正要看呢！别急。”
他这才放出了脚下的脚步声响，往厨房走去。
在这关键的几秒钟之间，巴基夺过史蒂夫手里的勺子，舀了一点肉酱倒进碟子里尝了一口，释然的抬眼望着史蒂夫笑道：“……肉酱的味道是不错，但是还得再煮一段时间，谁让它不开窍呢。”
“开……开什么？”史蒂夫怀疑自己整天沉迷漫画，都跟不上现代潮流了。为什么巴基说的话他已经开始接不上了？这是什么梗？
“咳咳，意大利面好了吗？”卡尔迈进厨房，只当自己刚才的记忆全被清空了，若无其事的问。
“还得再等会，但是面好了。”巴基说完已经麻利的关火拿盘子，要把面条都捞出来了。
史蒂夫看看被巴基放下的小碟子，端过来自己也抿了一口，又看看锅里肉酱的颜色和搅拌程度，表情更古怪了：“……”
这不是已经做好了吗？
“史蒂夫，你先去找托尼，动画要开始了，剩下一点我帮巴基的忙。快去。”卡尔找了个理由把史蒂夫推出去了，然后就直接关了火，往外盛肉酱，有点心疼，“……这都快熬烂了。”
巴基沉不住气的几次偷瞥他。
“抱歉，爸爸……你刚才都听到了？”
“我知道你们一直很要好，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能站在他背后替他遮挡。”卡尔回想起之前看的剧情，所以他从不怀疑巴基和史蒂夫的感情，这不影响他帮巴基一起数落史蒂夫，“……但是，巴基。你总站在他背后让他安心也不行，在某种情况下，就算他不是出于本意，他也会下意识忽略你了。”
——除非巴基真是想当史蒂夫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