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带着院子里额的丫头在外面守岁,屋子里,沈清曦和静娘坐在暖阁喝茶。
噼噼啪啪的爆竹声时不时的响起,屋子里暖和的厉害,沈清曦推开了窗棂一条缝,看着外面喜乐融融的笑闹,沈清曦呼出一口气,真好啊,她是活着的。
静娘给沈清曦端来一碗银耳羹,“小姐晚上家宴吃的少,再用一点吧,要守岁呢。”
沈清曦从善如流的接过来,一边吃一边道,“祖母心事重重的,我也没特别好的胃口。”
静娘叹了口气,“二老爷这性子,真是不知道是好是坏。”
沈清曦想到前世沈杨几次对自己的善意,微微一笑,“总是好的,人还是要向善,向善的结果不会太坏。”
静娘摇头,“二老爷辞官,以后……哎……”
沈清曦放下碗,笑道,“二叔自有自己的志向,他做了这个选择,往后必定不会后悔。”
世上的人就是这般奇怪,沈杨这样的性子,按理来说是老好人了,可他一旦做了什么决定,便绝不会回头绝不会后悔,前世他离开相府不就是这样吗?
沈清曦想着,身子一动,手忽然磨砂到了手腕上的镯子,她眼前光景一晃,不由得想到了白日里和楚烨相处的光景,相府虽说是她的家,可这偌大的相府,也只有老夫人能给她几分暖意,可这些暖意,到底也是经不起摧折的。
她在老夫人面前毕竟还有几分伪装的成分在。
如今这个大齐之中,只有楚烨知道她本来的样子,知道她有多狠毒。
这么想着,沈清曦便起身走入了内室,打开妆奁的盒子,将那玉玦取了出来,玉玦在昏光之下泛着淡淡的光晕,沈清曦仿佛看到了楚烨那双幽深的眸子,她心口莫名的跳了一下,一时觉得自己心底乖乖的。
她觉得自己对楚烨的期待在对立面的。
沈清曦定下心神来,转身走出去看院子里的人,玉竹和豆蔻手上拿着两支萤火棒,闪闪的荧光映着众人的眉眼,整个新年的寒冬夜就变得温暖起来,沈清曦微微一笑,其实她这个院子就已经很好了,她不需要更多的期待。
到底是经历了两辈子太多事的人,这点儿遐思很快就散去,沈清曦觉得自己有些困乏了,她不是真正的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有些累了便去歇下,只留了玉竹几个守岁。
第二日起身,各式各样的年礼就送到了相府之中,沈清曦带着玉竹几个忙了一日,又将回礼一个个送了出去,如此忙到了日暮时分方才歇了口气,对于小孩子而言,过年是喜庆的事,可对大人而言,过年却实在忙碌,沈清曦如今掌着相府的中馈,可想而知了。
到了初二这日,沈杨带着孙灵珺准备去往湖州,沈清韵并没有出来相送,只有沈嘉彦陪着送了,沈杨临走之前去了一趟止水居,又去了沈怀的正院,沈清曦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她自己也没有去送他们的打算。
而沈清曦再往止水居去的时候,却碰到了沈嘉彦。
他的这位大哥,看起来神情很是颓败,看到她的时候,更有些欲言又止的。
沈清曦微微一笑,“大哥?有话说?”
沈嘉彦抿着唇,点了点头。
沈清曦便走到一旁的廊道上去,疑问的看着他,沈嘉彦犹豫一瞬道,“大妹妹,我……我为我母亲的事,给你道歉……”
沈清曦眉头轻轻一挑,她还以为沈嘉彦是来指责她的。
毕竟如今他父母离开家,是因为她的缘故在。
如果沈嘉彦帮亲不帮理,她也能理解,可他如此说话,沈清曦心底自然也是松了口气。
沈清曦扬唇,“不必道歉,祖母已经惩罚她了。”
沈嘉彦看着沈清曦欲言又止,沈清曦轻松的笑道,“此事和大哥无关,二婶的心思,我也有几分明白,我只是求个公平而已,如今这般,我心底已经将这件事放过去了,我和二婶无仇无怨,更是将大哥当做兄长敬重,大哥无需挂怀。”
沈嘉彦严肃的面色便松了几分,呼出口气道,“父亲和母亲走了,妹妹那边……还希望大妹妹多多照顾她一二,她如今……哎……”
沈嘉彦说的是沈清韵,沈清韵脸毁了,人也越发的沉寂,如今没了母亲在身边,他这个做哥哥的也不能时时看护,而沈清曦是掌家中中馈的,自然只能拜托于她。
沈清曦闻言微微一笑,“大哥尽管放心,我会安排周全的。”
沈嘉彦方才松了口气,一时之间和沈清曦也不知说什么,只得先告辞走了。
沈清曦看着沈嘉彦离开,叹了口气。
沈嘉彦的性子乃是随了沈杨,只希望他能比沈杨更果决利落一点,这个世道,有时候坚持大义并不一定有好结果,而本身你值得更好的局面。
沈杨和孙灵珺一离开,相府便有些冷清,可仔细想来,又没有什么区别,沈杨本来就常年在外,而孙灵珺自从上次的事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见人,如今二人一走,除了府内最开始有些议论纷纷之外,别的都一如往常。
只是老夫人有些郁郁寡欢,沈清曦也不多说,只多陪了老夫人一会儿,沈清蓉和沈清芙几个都不敢大意的陪着,老夫人到底还是转过了弯来。
到了初三这日,沈清曦便按照先前说好的往安定候府去,老夫人想了想,叫了沈怀来,吩咐了一声,便让沈怀送沈清曦一起去侯府!
虽然宋氏早亡,可安定候府乃是相府正经的姻亲,这么多年沈怀没有走动,如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