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庞福独自带着庞昱私吞赈银分发给各级官员的账本以及所害官员的名单,打算从东瀛那边的岸上潜逃。
展昭几人知道证据在庞福身上后便分成三组各自去找,白玉堂所去的便是东瀛那头,他可是个轻功了得的主儿,等他赶到岸边时,手忙脚乱的庞福甚至还没把船推进海里。
白玉堂画影在手中打了个圈,眼角上挑,神情焕然,浑身都是锐气与狠厉,只是淡淡的朝庞福抬剑一指,后者竟然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地,两腿抖得像筛糠。
庞福先前的气定神闲早不知被丢在了何处,哆嗦着磕头求饶道:“义士饶命,义士饶命,小人不过是个家仆,什么都不知道,义士就饶小的一命罢!”
白玉堂:“庞福,若连你都是个普通家仆了,那庞昱身边岂不是都是无辜路人?!”
庞福刚开始没敢仔细打量白玉堂,见对方竟然能够准确说出自己的名号,抬头一看,不由大惊失色,脱口喊道:“玉夫人?!!”
白玉堂容貌与行事出奇的不符,虽有天上仙君才有的华美之貌,做起事来却绝不手软,美貌与刻毒齐名。
白玉堂脸色阴沉起来,似笑非笑:“玉夫人?爷爷乃是陷空岛第五鼠,锦毛鼠白玉堂!”
庞福早便察觉玉夫人不可能是个简单角色,却没想到会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鬼见愁白玉堂,心中一抖,只觉自己运气不济,好死不死偏偏触了这位阎罗的霉头,今日怕是难逃一劫了。
庞福跪倒在地,将自己怀内的证状掏了出来,期期艾艾道:“小人不知竟然是五爷到此,还请五爷高抬贵手,给小人留个全尸。”
白玉堂眯起双眼:“你算什么东西,有资格和五爷谈条件?”
庞福低埋着头,神情晦暗不明,转了转眼波,突然扬起手将手中的几页纸全都往身后的海里扔去。
白玉堂剑比人快,迅光流火之间已将画影从掌中射出,一剑穿过了那几页物证,随后他脚尖往地上轻轻一点,旋身跃到海面上,稳稳抓住了剑柄。
庞福已向旁边树林里跑去,白玉堂将罪状谨慎藏在衣内,望着庞福笨重的背影,嗤笑一声,不出须臾便追到了庞福身后,画影一个用力,剑身瞬间整个穿透庞福的前胸,随着白玉堂利落的一拔,血洒了一地。
襄阳王和展昭沈仲元几人都没找到庞福的踪迹,早早便无功而返。而襄阳王见白玉堂久久未归,便同沈仲元打赌庞福一定在白玉堂所去那边,猜测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他就能回来。
沈仲元不信,将身上所有银子掏出来丢在地上,赌白玉堂不可能那么快就回来。
襄阳王没带现银,想了想,当场就开始写欠条扔在地上,就赌白玉堂很快便回来。
白玉堂三两下就拿回了证据,回来的时候剑上血都没来得及擦,正好看见蹲在地上还在认认真真写欠条的襄阳王。
展昭瞧见白玉堂回来了,正想出声,白玉堂打个噤声的手势,站到襄阳王背后去看,后者突觉头上一片阴影罩下来,一转脸,一柄还在滴血的剑就在他眼前。
襄阳王咕噜咽了下口水,一把按住地上的欠条,白玉堂便道:“不必藏了,交出来。”
沈仲元幸灾乐祸,将自己的银子踢到襄阳王面前,洋洋道:“王爷,你赢了,这些都是你的。”
襄阳王死死盯着那沉甸甸白花花的银子,背脊冷汗涔涔,梗着脖子硬是没胆量伸手拿。
白玉堂画影倏地捅入地面,俯身捡起那几锭银子,在手中抛玩了几下,又从襄阳王手里拿过那张欠条,悠悠道:“这欠条五爷收了,何时王爷取了银子,再来还给五爷。”
襄阳王:“…………”
你们江湖中人还有没有天理了???
白玉堂肆意轻狂惯了,向来想欺负谁就欺负谁,大约想起了白玉堂曾经更加过分的行径,展昭咳嗽一声,安慰襄阳王:“一些身外之物,王爷不必介怀。曾经他将包大人攒了几年才翻新的牌匾打得稀巴烂,包大人也拿他没办法。”
就连包拯都拿他没办法吗?
襄阳王:“…………。”
这样的安慰一点也没有让他宽心一些好吗!!
他现在甚至开始担心自己的王府会被白玉堂摧毁了!!
他们将阮红堂的姑娘救回陈州后便交给了岸上还在等待消息的丁家兄弟以及其他四鼠安置,展昭已经收到包拯来信,说他们已经镇压了周遭还不肯降的官员,现就在平沙县卫士良卫大人的衙门里,等候展昭等人将庞昱押过去问审。
襄阳王暗中佩服包拯,心想包拯不愧为一代大官,雷厉风行,手段奇高,听说就连蒋完这次都帮了包拯不少的忙,加上颜查散也为他们献了一计,招安官员一事虽然有所曲折,却有惊无险。
就等庞昱定罪后,陈州便可彻底迎来崭新的未来。
开审这日,乌云层层滚滚,自西向东,狠狠密密的压在平沙县上空,似是有暴风雨要倾盆而来,襄阳王出门时还不由加了件衣服。
等他到了平沙县的大堂上时,刚刚坐在旁听席上,大雨果然突然而至,雨水顺着黑瓦屋檐淅淅沥沥的往下落着,掉在堂外的院子里,啪嗒啪嗒,声音巨响,几乎盖住了外头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喧哗。
包拯穿回了自己那身官服,黝黑的额头上那弯新月仿佛会发亮,衬得他整张刚正不阿的脸神采大放,精神熠熠:“安乐侯庞昱,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