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没破皮,只是泛红,张德帅气冲冲的准备爬起来,还没动,突觉自己马上落入了后头那人的怀中。
苏子瞻可被刚刚那一下吓得够呛,笔一扔,赶紧蹲下身将张德帅抱着检查对方额头上的伤,见没事了,才小心亲那伤口一下,抿着唇道:“你便是安生一些,如何能出这样的意外?”
张德帅生的细皮嫩肉,是他最爱的那副皮相,苏子瞻将他当祖宗似的惯着,倒使这人胆子愈发大了起来,混世魔王一般,除他之外无人管得住他。
张德帅一手抓了苏子瞻的手摸上自己的额头,指尖上透着凉,还带了丝墨水味,好闻得令他着迷,张德帅不禁嘴角微翘,道:“瞧,肿了。”
苏子瞻拿他无法,手指轻抚那片光洁而饱满的额头,指腹在略微突起的红肿处来回,眸中尽显柔情。他专心致志的揉着张德帅的伤,倒是身下这人没了疼痛,一双手放肆游离,开始在苏子瞻身上四处惹火。
苏子瞻知他求欢,笑了一声,一手擒住作乱的手,贴着张德帅的鬓边直接一路吻过去。
襄阳王好不容易找着地方了,远远看见那茅屋的缩影,高兴的几步跃过去,却发现自己到的不是茅屋的前门,而是直接穿过了一片与人差不多高的苞米叶地,来到了房屋后头的窗子边。
这地方平常罕有人至,张德帅从不压抑自己欢愉的声音,襄阳王听到屋里似乎传来十分奇怪的声响,谨慎的凑到窗边侧身看了一眼,正看到里头春光乍泄的美好画面,想也不想,一下蹲了下来。
………他看见了什么????
苏……苏轼搞基现场??
天!
他会死吧,一定会死吧?一不小心偷看到了知名文豪帐内隐私什么的……
话说回来了,里边的声音真的好大啊……而且越来越大了。
大白天他们这样真的好吗?
襄阳王内心翻来覆去,胡思乱想,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应该马上安静的离开,假装没吹过自己没来过,刚一起身,却见苏子瞻前襟大开,倚在窗子边,上半身几乎已经全都探出了窗口:“王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襄阳王:“…………”
不行,现在的情形实在是太丢人了,襄阳王正想假装自己不是王爷,一抬头,看见了里头衣衫半褪的那人。
“张德帅?!”
张德帅好事被搅,正在气头上,被他一喊,皮笑肉不笑道:“王爷,墙角听得舒服吗?莫非展大人夜里伺候的不好,您才养成这样的爱好?”
一听这话,襄阳王马上明白一切原来都是张德帅所为,眉头一皱,道:“就因为昨日本王无意中冒犯了你,你便要让苏学士在开封民闻里污蔑本王?”
苏子瞻巧妙的侧身挡住了襄阳王如炬的视线,胸膛大露,上头依稀可见几点星红不甘褪去,“不知王爷怎会用上污蔑这词?是在下写的不对?”
“还是你和展大人并非那种关系,他不是你的男宠?”
襄阳王马上移开眼睛,梗道:“当然不是!男宠这么难听的词,你们未免太过分了!”
“哦?不是男宠?”张德帅在后头拢好外袍,笑道:“原来堂堂襄阳王,也是下面那个?”
“你……。!”襄阳王简直觉得这两人是不是常年隐居,与世隔绝,一点古人含蓄的廉耻之心都没有,明明张德帅还是个大家公子,怎么会这个德行?
苏子瞻见襄阳王气得满脸通红,缓缓展开窗边放着的扇面,轻笑:“若是王爷今日所来,是为了让在下帮你澄清,那便可以回去了。”
“为什么?你写这些,分明是子虚乌有!”这般狂,这般傲,襄阳王对苏轼的印象一落千丈,但让他动手揍这么个文弱【大雾】书生,他也不好意思下手。
襄阳王忍了忍,强笑道:“那请问苏大学士,要怎样你才能高抬贵手?”
苏子瞻回头看看身后颊色微绯的张德帅,道:“等他气消。”
张德帅躺在美人椅上抛着葡萄吃,闻言笑了起来,“但是本公子很难气消的,所以王爷不用白费力气了。”
襄阳王眄望他一眼,愠色不降,怒道:“好,算你们厉害。”
张尧佐的儿子是吧?
治不了你,还治不了你老子了?
襄阳王转身欲走,苏子瞻收扇卓立,轻击掌心,意味深长的看他几眼,突然开口道:“王爷倒的确和传闻里的有所不同,今日一见,才知如此可爱。”
可爱?
襄阳王脚下一顿,手不自觉握成了拳,正准备出手,身后猛地被张德帅扔了些东西,张德帅也走到了窗边,笑道:“来都来了,王爷可别空着手走啊。看你这么不解风情的样子,想必到了床上也是根木头,本公子好心送王爷一些好东西,你拿回去慢慢享用。”
襄阳王瞳孔放大,怔在原地,那些瓶瓶罐罐滚到了他脚边,仿佛一种无声的侮辱一般,襄阳王再也忍无可忍,一回头,眸子已成幽深的漆黑。
日照透过树林,洒下片片斑驳,落在襄阳王肩上,如同碎掉的光影,襄阳王微微挑眉,“你当本王和你一样脏?”
苏子瞻直觉襄阳王有些不对,看张德帅满面得意,还欲再说,马上开口喝道:“住嘴!”